妃念点了点头,然后将茶单合拢了,递给服务生,“一壶恩施玉露,一叠辣糕,再来两盘瓜子花生。”
服务生看了几个憋着嘴的小姑娘一眼,接过了菜单退了下去,摇着头走远了,一群败家女啊。众人见服务生拿了菜单离开,都安静了下来,妃念的威严还没有人敢去挑战,尤其她是给战斗力爆表的丁安安点的吃食,那就更不敢多说一个字了,只能默默的腹诽。
妃念自然不在意眼前的几个女生心里想些什么,钱是自己和丁安安抢的,她们没资格发表意见。更何况,打断麦明辉手的时候,丁安安替自己挨了爸爸的一巴掌,还被她爷爷用那根看上去就很粗的藤鞭打了一顿,伤好之后又被逼着去给麦明辉赔礼道歉,自己这个禁足的比她好了不知道多少,就冲她挡在自己眼前,也应该对她好一点。
妃念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很正确,也没有推开抱着自己脖子不断磨蹭的丁安安,只是有些嫌弃的将她的脸推开了点,“你脸上还有汗,别往我身上蹭。”
丁安安松开了妃念,仔细的看了她一眼,确定妃念没有生气,这才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冲妃念笑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不愧是靠嗓子吃饭的,嘴巴真甜!”妃念朝丁安安笑了笑,把服务生刚刚送上来的茶倒了一杯递过去,看的几个小女生嫉妒的要命。
丁安安毫不在意,嗅了嗅,然后抿了一口杯里的茶,眯起了眼睛,笑道:“别人说这话我就不怪他了,你怎么还挖苦我?明知道我多讨厌吊嗓子!”
妃念笑了笑没说话,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也不觉得多好喝,转头去看一楼的戏子唱戏。今天妃念是第二次笑了,两次还都是朝丁安安笑的,看的几个女生脸手边的茶也不愿意去喝了。辣糕上来了,丁安安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还是勉强自己伸手拿了一块,往嘴里塞着,也不分辨是什么味道,稀里糊涂的嚼着,往自己的喉咙之中咽了下去。妃念看着两颊涨红的丁安安,觉得好笑,把手边的茶杯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丁安安憋红着脸,用力的摇了摇头,拒绝了妃念的茶水。妃念也不在意,把茶杯拿了回来,笑着看着丁安安的囧样,她知道丁安安为什么吃不惯辣糕还要去吃了,她躲过很多次不想靠嗓子养活自己,不想跟着她爷爷的路走,只一心的去弄坏自己的嗓子。妃念也不管她,反正她忍不住了,自己就会去喝水解辣的,反正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丁安安是在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将手边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也不像刚刚那样细细的品,连倒了三杯才安静下来。丁安安吐着舌头,不断的哈气,朝妃念苦着脸,道:“我以前看他们吃辣,也不觉得什么,就是脸红了点,谁知道那么难受!”
妃念觉得丁安安的嗓音只是哑了些,没有了之前的清脆,但也不难听。不过,看着丁安安因为自己的声音变了,一脸兴奋的模样,也不多说了,淡淡的笑着,看着台下正唱着戏的戏子:“也不知道他们在唱些什么,一句话能说那么长时间,肺活量估计能满分了!跟丁安安你家的猫叫似的!”
丁安安心情不错,拿着茶杯慢慢的饮,眯着眼睛笑道:“这是婺剧,金华戏,你没听过?”
妃念一愣,看着丁安安,抿着嘴不说话。一边的高丽转头看向下面穿戴漂亮的戏子,说道:“我奶奶喜欢这个,在乡下的时候她老爱听,和这个差不多,叫什么乱弹的,我看着也像乱弹的,稀里糊涂的,听不懂!”
丁安安来了兴头,指着下面那个吹笛子的,说道:“这一段就是乱弹!瞧见那个人没有,乱弹就是用笛主奏的,听着华丽、流畅,喝茶的时候听最舒服,唱调字少腔多……不过现在字多腔少的多,这个戏班子估计是不知道哪个流派传下来的,还是个老古董呢,能听到这样的韵味的不多见了!”
妃念转头看了一眼丁安安,说着话时候的丁安安眼睛之中带着光,亮亮的,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不过很快就蔫了下来。丁安安插着腰,“这个还好,要是来的刀马旦,那得累死,你们是不知道!我告诉你们啊,婺剧就是高腔、昆腔、乱弹、徽戏、滩簧、时调六种声腔的合班……”
丁安安是个话痨,一逮上自己知道的,就一个劲的说个不听。这个时候的小女生心思也单纯,听到自己不知道的,也耐着心听丁安安说,咋咋呼呼的,将好走位的一些视线都拉了过来。妃念推了丁安安一下,努着嘴示意她看周围几个不善的目光。
丁安安缩了缩脖子,这几个“戏迷”怕是会冲上来打自己吧?丁安安安静了下来,几个女生看了眼妃念,也都安静了下来,小声的说着话,或者看着丁安安视死如归吃辣糕的模样,等到门口又大批的学生路过之后就可以回家了,也不会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