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脏污血迹的白袍银甲在乱石中极其醒目,男子的手背布满刺目的划痕,不断在身侧摸索着,碰到长枪后想要撑着长枪起身。
一阵沉重的闷哼、喘息声……
稍一挪动身子,言少阳才发觉浑身似乎早已散架,就连喘息时都伴着一阵疼痛。
他就那样在原地躺了许久许久,等脑海中恢复一丝清明才将手臂从额上挪开,然后才撑着长枪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起身。
放眼望去,这才发现天狼沟底乱石丛生,原是一条干涸的河道。
抬手捶了下脑门,这才想起自己当时与乌里肆缠斗到崖边,最后借着长枪将乌里肆和其一名亲兵带下了悬崖。
身后有摸索、窸窣声响起,是那位重甲亲兵。
对方快他一步朝他掷来乱石,言少阳迅速闪身避开,手中长枪脱手、正正击中对方要害。 等他过去取长枪时,忽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言少阳侧身避开、拴着链条的铁蒺藜堪堪从他脸侧飞过。
两大劲敌再次面对面对上,乌里肆半边脸被血糊满,戏谑的笑了声:“言将军好大的命,竟然还没将你摔死?”
言少阳眼眸微闪,握紧长枪懒懒开口:“还没取了左提王的首级,怎么好先一步去了呢?”
“呵,不知所畏,狂妄!”乌里肆大喊一声,犹如恶狼猛的扑向了对手。
二人再次缠斗到一起,长枪与铁链碰撞声无比刺耳。
二人都是身负重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然而言少阳腰间的一处伤口尤其触目惊心。
乌里肆暗使阴招对那处伤口袭去,同时手中的铁蒺藜也向对方袭去,言少阳借着长枪一勾,将乌里肆手中的铁链勾开,来不及躲开对方的拳风。
乌里肆重重一拳挥在他腰间的伤口处,言少阳被击飞,头脑重重磕在乱石上。鲜血浸染了他的脸颊,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中……
乌里肆拖着踉跄的步伐向他走去,拽起言少阳衣领一拳又一拳砸到其脸上,看着对方口中不断喷涌出的鲜血,近乎疯狂的大笑起来。
“言将军,该……结束了……”乌里肆挥起刀就要向他砍去。
言少阳眸光一动,掷出一把匕首、匕首正中乌里肆胸口,同时一个侧身,抄起一旁的长枪刺出,枪头刺穿了乌里肆的喉咙。
乌里肆倒下了,而这一切都被赶来的尤姬看在眼里。
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起“阿肆……阿肆……”
尤姬疯了般扑向乌里肆,抱着乌里肆的尸体慌乱不已:“阿肆,我来了,阿肆……你醒醒……”
“乌里肆,你不要睡!我不准你睡!你说了要成为中原霸主,带我领略中原风光的。
你忘了吗?
乌里肆,你给我起来!起来……”
尤姬愣愣的抱着乌里肆,她不愿相信怀中的男子早已没了气息。
似乎过了许久,她才起身,手中握着弯刀踉跄着步子向言少阳走去。
此时的言少阳也是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浑然不知此时所处何处、意欲何为?
只是在努力捕捉脑海中一阵叮当响声……一阵很熟悉又不知道来源的响声……
呲的一声,女子手中的刀刺中眼前男子的腰间:“言少阳!你该死!,你害了我的阿肆,你该死!”
等她再次举刀时,手中的刀被乱石击飞,人也被击飞在地。
洛宁桑紧赶慢赶还是迟了,言少阳早已伤的不成样子。
她蹲下身,颤抖着手将少年拥入怀中:“我来了!言少阳,我来了!你听见了吗?”
泪珠一滴滴滚落到少年脸颊上,氤氲开了凝结的血迹。
“言少阳,你的桑桑来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只见言少阳茫然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许是累极了,缓缓合上了双眼。
洛宁桑轻拍着少年的脸颊,早已哽咽不已:“桑桑来了,你的桑桑来了!言少阳,你看看我好不好?
言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