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抹阳光照在了大地上，沉寂一夜后的乡村又开始热闹了起来，拖拉机的轰鸣声，动物们早起打招呼的声音是一波接着一波。在乡间，早起是睡不了懒觉的，因为杂音太多了，家家户户都畜养牲畜。特别是早晨的一波波起床交响曲，会硬生生的把沉睡的人儿从睡梦中惊醒。

在意犹未尽中去回味美梦，还是会被闯进屋来的阿猫，阿狗，小鸡，小鸭们叫醒。

清晨的乡间像是一个热闹的卖场，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有人驻足观看有人被影响的心烦意乱！

一大清早，马稻便被院中的热闹声叫醒，起身下床后，刻意的在镜前端照了一下自己，伸手轻轻的去抚摸颈处的那个青印，想起昨晚的画面，嘴角微微上扬后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找出来一件灰色的长袖衣服换下。再次照镜子的时候，那个青印刚好遮住。打扮好之后走出了房间。

没多大工夫，门前的石桌上摆好了饭菜。马稻站在门口叫喊了几声后，中华这才睡眼惺忪的从院中走出来。坐在石桌上的时候，余光看了一眼马稻，又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热的天，穿着带领长袖衣服，你不热呀”。

“不热，不热，这几天可能是操心你爸的事或许劳累了，像是浑身不舒服，怕是感冒了，早起畏凉”马稻故作轻松的说着，一脸平静的夹着盘中的菜。看不出一丝的慌乱。马稻的沉着冷静让中华更加的觉得看不透母亲，谎话连篇的时候，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还解释的这般风轻云淡。

“妈，给你商量个事，那个，昨晚我同学打电话说他干活的工地上缺做饭的人，活很轻松，就是把菜炒熟就行，按时按点的上班，比一天围着大山转强多了，我也去那里搬砖，你看，要不…………”中华边说边看了一眼马稻。

马稻手抖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这些羊怎么办？地的庄稼过几个月就可以收了，怎么办？你想问题太简单，我都50了，老妈子一个，手脚又没有年轻人麻利，再说你妈我一辈子没有走出这座大山，老了老了你让我出去，怎么可能呢，我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是担心吗？这么多农活，姐姐哥哥们都成家了，哪有时间顾及你这里，咱娘俩出去了我也好照顾你，这不也是个机会嘛”

“想法很好，但是不现实，你要是想出去了，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不阻拦，但是你要是想带我出去。是不可能的”说完后马稻无力的摇摇头。

“可是，你一个人在家种地太辛苦，我出去了还不是惦记”中华激动的说着。

“艰难也就是今年收秋，秋收完之后把地给你大哥种。我们就少种一点，粮食够吃就行。所以这都不是问题，你顾虑的我不是没有想过，我给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有感情了，纵然种地出力不赚钱，不想再去改变什么了，赶紧吃，吃完了咱俩去地里转转，顺便看下西坡头那块花生地需不需要打除草剂”

“妈，那个，你，哎，你，那个”中华话到嘴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马稻微笑的看着中华，缓慢的放下手中的碗筷，似乎从中华眼里读懂了他想问什么。双眼忽闪一下，开始酝酿情绪，一瞬间眼泪开始在脸上肆意的流淌。

“中华，你知道吗？到现在我还不相信你爹走了，你爹真的就这么撇下我们娘俩走了，你说他多无情，你的人生大事还没有完成，就这么说走就走，该是有多狠心。实不相瞒，昨晚我说出去走走，就是到你爹的坟前去了，我心里难过啊，伤心啊，你们的爹走了，对于我来说，我的靠山倒塌了呀”情到深处马稻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搞得中华突然之间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