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就这样没完没了的下着，到了晚上时分，依旧是这样淅淅沥沥的下着。

似乎在倾诉着它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让人受困在这份凄美的氛围中。

中华在天即将黑的时候，淋着雨回来了。马稻听到摩托车声音在大门口戛然而止时，冒着雨走到外面迎接，中华默不作声的从摩托车上下来，把捆在后面的几箱礼品搬到过堂屋，然后把摩托车也推进院里。

“你吃过饭没有”马稻小声的问道。

“吃过了”说完径自的走向屋内。

马稻看着堆积起来的几箱礼品，不用说，这肯定是国芳买的，为去喜乐家做准备的。

忍不住的一声长叹，默默的坐了下来，心里是五味杂陈。

这时候中华拿着衣服往卫生间走去。

在门口稍坐一会儿后，马稻缓缓的走进屋内，身体笔直的坐在沙发上，她在静静的等待。

看着中华拿着毛巾边走边擦拭着头发进屋，马稻抬头看了看，小声的说着“坐下来吧，给我聊一聊”

中华本来想直接进自己房间休息，听到马稻这么一说，没有丝毫的犹豫，好像意料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直接在马稻的对面坐下。

“东西是你姐出的钱对不对”

“嗯”中华从鼻孔里哼出来一声，手没有停下来，继续擦拭着头发。

“这次山东的事，你姐已经垫付了2万块钱，前些日子去喜乐家也是你姐买的礼品。今天还是，我也无能，家里那点存款本来是打算着结婚用的，可是这一回事发生，家里积蓄花干净了，你这过完年结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也是想给你商议商议，，，”马稻犹豫着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要我走，出去挣钱是不是，这个家容不下我，对不对”中华生气的把毛巾丢到一边。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我只是把家里的状况给你说一下，你爹不在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知道吗？家里的一切你要学着开始做主，要学会独当一面，知道吗”

“什么顶梁柱，你就是想说，家里没钱，明年婚结不了，是这个意思，对不对？绕那么多弯干嘛呢？累不累，有话不能直说啊”中华抱怨的说道。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呢”马稻声音颤抖着说着。

“那你又是怎么说话的”成功一脸不耐烦的回怼着。

“妈现在在你眼里不是个东西对不对？我想好好的给你聊聊家里的状况，我说一句你回怼一句，那就没有必要说下去了”马稻眼眸垂下去，感到眼眶里有一抹湿润想往外面涌出。

“你这会开始装的可怜兮兮。无所谓的，没钱就不结婚呗，人这一辈子不是非要结婚。多少光棍汉，不都是活的潇潇洒洒的，你看看成功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中华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马稻听到成功这个字眼，立马站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你的那些事，唉，我怎么说？丢，，，唉，，，谁人不知啊？”蒯中华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闭嘴”马稻生气的怒吼道。

“你看看，你就会拿你母亲的威严来威胁我，告诉你，我长大了，不是你一颗糖哄的就可以乖乖的听话，，我”中华垮着脸，皱着眉头说道。

“够了”马稻再次厉声的打断中华的话。

“我眼中的母亲形象不是这样的”中华像是说给马稻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马稻强忍着怒火没有发出来，中华也赌气的坐在对面，胳膊上的青筋毕露。照这样下去，今晚屋里的东西肯定又要遭殃。想到这里后，马稻忍了下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能够听到两人因为情绪激动而让心跳加速的声音。马稻的眼泪就如外面淅淅沥沥的秋雨一样，没完没了的在脸上蔓延。

这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过了好久，马稻才回过神来，按下了接听键，电话传来国芳的声音，询问着中华回来没有？

“东西是你买的吧，又让你破费了，家里还有点几百块钱，前些日子我挖中药换的，你那天回来我把钱还给你，小钱我平常可以攒出来还你，欠你的大钱就往后缓缓啊”

国芳在电话那边询问马稻的声音为何鼻音这么重，马稻擦拭 一下鼻子，解释着说是因为刚才淋雨着凉了。过后又闲聊了几句后，电话挂掉。

老年机的一大优点就是外音特别响亮，即使你不放到耳边，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马稻与国芳的谈话一字不差的传入耳畔，马稻当着中华的面说家里仅有几百块钱的时候，当时那个心是隐隐作痛，家里经济已经成为这样，顿然觉得像风中的一棵野草，失去了依靠。

看着中华双手颓废的插在发中，马稻默默的站了起来，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也就在马稻起身离去的时候，中华看到马稻的右腿是跛的，后来一回想，记得国芳给自己说过，有一天晚上下大雨，在地里抢收玉米，被玉米根刺伤到，那晚自己正在徐寡妇的温柔乡里沉醉不知归路。

这时候，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中华颓废的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屋里，把电话接通。

“你们话谈不拢了对不对？把妈气哭了对不对？我想着给你们留下单独时间，你们好好沟通一下，把话都说开了，日子还是要睁只眼闭只眼过的，我听妈说话的声音都觉得不对，说吧，是不是你拿恶毒的话刺激她了？几十年都这样走过来，没有妨碍家庭和谐，你就把这事给忘记吧，别有心结了，啊，听姐的话”

中华躺在床上，晃动了一下身子。

欲言又止，国芳的话没有停顿下来，中华也不好插嘴。

“说话要克制住自己，别一冲动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你说你要是不计较那么多，最近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心情一旦崩溃，不理智的口无遮拦，做了愤怒的奴隶，就很难回归到最初的平静生活状态里，知道吗？从而让一些不好的事情趁着失去理智的苗头膨胀起来，最后你看什么都不顺眼，干什么都不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此刻，国芳的在电话那头不厌其烦的说劝着，而中华安静的听着。

“明天还是有雨，喜乐他们家肯定不会上地，到喜乐家走走转转去，赶紧把这一趟给走了，不要再去刺激妈了好不好？她已经失去生活的重心了，每天日常不是山上就是地里，不是地里就是家里？她的生活圈子就是围绕着大山与土地生活，集镇上很少去胡买八买，生病都是硬扛，从不吃药，除去她的那件事让你想不通难以面对外。她真的是一位好母亲，一辈子勤勤恳恳，你说说，你现在等于是把她的缺点放大，把她的优点隐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