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队。

茶室。

山本站在书桌前，平心静气地书写着，于白纸上笔走龙蛇，丝毫没有将如月明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反观少年，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朝气。

一副霜打茄子，焉了吧唧的模样。

良久，山本完成了自己的大作，心满意足地将其装裱在了茶室的墙壁上，点了点头。

然后，他走到茶桌旁，坐在了如月明的对面。

“还有什么事情汇报吗？”

山本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老师？”

如月明有些意外，没想到山本会是如此表现，“难道您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

山本微阖的双眸缓缓睁开，淡淡地望了一眼自家的蠢弟子：“因为一点不切实际的猜想，就把自己的弟子定为灭却师的残党？”

“然后大手一挥，直接大义灭亲？”

“在你眼里，难道老夫就是如此糊涂的人吗？”

作死本能让如月明想搭腔一句“难道您还不够糊涂吗”，但见到炉火下方的流刃若火升起的火炎，让他硬生生地抑制住了这一本能。

铁拳还可以抗住，但流刃若火的话，尚且需要一段时间的发育。

“愚蠢！”

山本似乎察觉到了自家蠢弟子的想法，怒斥一声：“就算是心性之差如那朽木响河，老夫都从未放弃过他。”

“像伱这种没脑子的弟子，老夫又怎会因为一点点猜忌，就对你实施惩处呢？”

如月明：“……”

虽然得到了山本的认可，但不知为什么，心里貌似有点开心不起来。

“灭却师也好，死神也罢。”

山本缓缓道，“只要坚持正义，那尸魂界就会对其敞开大门欢迎。”

闻言，如月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

本以为自家老师是个不明事理的老顽固，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可以放心地继续开发自己的潜在力量了。

话说，如果真是灭却师血装的话，那他是不是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混血了？

想至此，如月明陷入了沉思。

扫了眼再度神游天外的少年，山本摇摇头，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同时，一双微阖的双眸中也是闪过一丝欣慰。

虽然蠢了点，但好歹心性尚可。

比之朽木响河一流，不知强出了多少。

…………

流魂街，空旷的平野之上。

黑腔打开，两道身影对视一眼，径直踏入其中。

依旧是熟悉的拘突来袭，平整的灵子小径直通前方的深邃黑暗。

于大灯泥头车的追逐下，二人行进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便是来到了出口。

光芒一闪，眼前的景象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颇具现代化气息的城市映入眼帘。

尽管还没有如月明记忆中那般繁华，但比起还停留在古代的尸魂界，发展上已经强出太多了。

望着面前的景象，如月明好好地感慨了一番，然后望向了旁边的蓝染，开口：

“直奔灭却师老巢吗？”

一边确定坐标，蓝染一边解释道：“不急，先寻找零散的灭却师，关于这一种族，我了解的不多。”

“进行初步观察后，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现世不同于虚圈，城市中有着大量的死神驻守，一旦被发现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在现世行动，小心谨慎为第一。

蓝染拿出随身携带的设备整顿一番后，于空气稀薄的灵子中捕捉到了完全不同于死神灵压的参数，并确定了其方位。

“西北方向，走。”

两道身影于天空之上一闪而逝，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空座町。

郊外，荒野中。

混乱无序的灵压充斥在空气中，绚烂的灵子箭矢在空地中爆炸，焦黑的裂隙在大地上蔓延着。

数道身影十分狼狈地在荒野中逃窜，仿佛被某种极恶之物追逐一般。

他们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这些人和普通人类不同，他们身上蕴含着灵压的气息，而且十分强大，并不比一般的死神队士差。

但就算如此，他们仍旧是没有回头和追逐者一战的勇气。

当这群人冲入一座山谷时，方才放松下来，松了口气。

“那个变态没有追过来吧？”

其中一人心有余悸地问道。

“应该没有，这里可是我们灭却师的驻地，那家伙胆子再大，应该也不敢追过来。”

旁边一人，气喘吁吁地回答。

倒是另外一个长相略显粗犷的男人，皱着眉头说道：“小心一点。”

“从那家伙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他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我们还是……”

话还未说完，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便是传入众人的耳朵中，让在场之人表情骤变：

“跟其他人比起来，你的观察力很不错。”

“为了奖励你，我决定在抓到你们之后，为你专门准备一个容器……”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道留有蓝色头发，装扮极为怪异的黑色身影，缓步走入山谷之中，一双金黄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众人。

仿佛在审视案板上的肉块。

下一刻，人群中有人拉动了灵子短弓。

湛蓝色的灵子箭矢撕裂了空气，径直冲向了前方的那道身影，然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

那怪人伸出右手，精准无误地将灵子箭矢握在了掌心中，戏谑的声音好在空旷的山谷中回响：

“没用的，灭却师们。”

“你们的能力，已经被彻底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