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看到牛继宗的样子,就知道这是认定了牛继宗有罪了,否则不可能在还没有经过朝堂就给其上了枷锁。
这种情况意味着景文帝与太上皇都同意严办牛继宗,这个信号也被朝中众臣收到了。
属于四王八公势力的官员,一个个都紧张起来。
“牛继宗,你所领兵马呢?”景文帝看向牛继宗沉声责问道。
“末将有愧!”牛继宗心如死灰的回道。
他带着一卫京营前往云南,一路急赶慢赶终于到了,刚发出了命令召集云南军队,就受到了土司的袭击。
土司的袭击太过突然,他召集军队的地方是一处军营。
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军营负责防守的军士,并没有发出警报,直到土司大军包围了教场,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
回京后他才知道,北静王到了云南,一切都是北静王所为。
但不管如何,身为领兵之将,只身逃回怎么也说不过去。
“既然你也知有愧,那……”景文帝正准备说出处罚意见,却是看到柳芳从列中站出来。
“请圣上开恩,云南之事复杂,有那水溶的布置,牛将军只是一时不察,非战之罪!”柳芳躬身说道。
“圣上,牛将军之罪在于情报失查,与牛将军无关!”齐国公之后陈瑞文站出来躬身说道。
接着一名名官员站出来,都是为牛继宗求情的。
贾蔷看着一个个跳出来的官员,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之意。
如果牛继宗战死沙场,那么就算他是全军覆没,也是有功无过。
但牛继宗一人逃出,将五千京营军士全部抛弃,单是为了这五千京营军士,景文帝也必须有个交待。
京营之中,可不单是普通军士,还有着不少将门之后在其中任职。
这次损失的五千军士中,就有近十名将门之后,这些将门也不会放过牛继宗。
果然,还没有等景文帝说话,从武将这一列中,就有多位武官走出来驳斥四王八公势力官员的说法。
在朝堂之上,这些官员争执起来。
“肃静,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景文帝看了片刻沉声喝道。
顿时殿内一片安静,众官员都不敢出声。
“牛继宗一将无能拖累全军,降其爵为男爵,免除军中职务!”景文帝淡淡的宣布道。
在场四王八公势力的官员一个个如丧考妣,这可是从超品爵位一下子降到了二品爵位,加上失了军中职务,这可是重罚了。
以之前牛家的爵位,至少还可以传上三代的,但现在处罚后,牛家的爵位只能传一代了,下一代就是最低爵位。
牛家失了势,再次打击了四王八公势力。
有人愁自然就有人高兴,牛家从军中消失,牛继宗空出的位置就被不少将军给盯上了。
而因为牛继宗损失了自家族人的将门,都在考虑着如何报复牛家,一个没了牙的牛家,还是很好拿捏的。
下午,贾蔷回府,新任的鲁巡管家迎了过来。
这鲁巡管家是老顺头管家推荐的,老顺头管家由于年纪大了,经过翡翠的劝说,已到郊外的庄子安养天年了。
原本贾蔷的意思,是让老顺头留在府中。
但老顺头固执的要去庄子养老,他感觉有田有地的日子,才是最适合养老的日子,这大概就是汉人天生的种田基因。
“老爷,有位郎立安郎公子等着您!”
鲁巡管家比较年轻,是老顺头的远房侄子,跟在老顺头后面也有了段时间,可以直接上手管家之职。
“引郎公子到大厅,我换身衣服就过去!”贾蔷点了点头吩咐道。
他先到正堂换了身儒衫,这才来到了大厅处。
“郎兄,好久未见了!”贾蔷看到郎立安,先一步笑着打招呼道。
郎立安是他在国子监的同学,也是极少聊的来的朋友。
“见过贾侯爷!”郎立安却是有些拘谨的见礼道。
“不用紧张,我们可是朋友!”贾蔷见郎立安的样子,不由说道。
“没有紧张,贾侯爷,我是有事相求的!”郎立安依旧拘束,无法放的开,他躬身说道。
贾蔷内心不由一叹,回不去了,这份友情无法再回到当年,那种无拘无束交流的日子。
他也不想想,郎立安如今还只是秀才,连举人都不是,而他呢,超品侯爵与郎立安的父亲爵位相同,更是正一品九省都检点,这个官职比其父亲还要高上很多。
最为关键的,贾蔷还有正五品内阁行走的官职,这个最让郎立安紧张。
只要想到贾蔷每日结交的都是内阁大学士之流,郎立安就会自感卑不足道。
“郎兄,有何事你说!”贾蔷无法改变郎立安的态度,只能说道。
“家父如今在云南除叛,但情势并不理想,我想请贾侯爷相助!”郎立安躬身求道。
贾蔷明白,这郎立安是见到牛继宗被降爵除职了,害怕自家父亲也会如此,才找了过来。
郎立安确实是如此想的,父亲不在家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贾蔷了。
贾蔷可是太上皇认可的大乾名将,其战绩之传奇,市井间都有传闻。
五百大破十万的传奇,在郎立安想来,只要贾蔷愿意出手,解决云南叛乱轻而易举。
“郎兄,这件事你没有与家中商量吧?”贾蔷微微一怔问道。
“是我自己考虑的,也只有贾侯爷能帮到我家了!”郎立安点头说道。
“并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出兵之事需要太上皇与圣上都同意,郎侯已在云南,再派我去置郎侯于何地?”贾蔷摇头说道。
“可云南那边的局势并不好,再拖延下去我担心家父会败!”郎立安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如果伱真想帮你父亲,那就劝说你父主动要求朝中派兵增援,而不是来找我!”贾蔷沉声说道。
这时的他感觉到了郎立安与自己的差距,原本他与郎立安的才学相差并不多,但他经历了多次的战争,以及许多实务,让他的眼界早就不再局限于书本。
反观郎立安,直到现在其依旧是从一个普通文人的角度在看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