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门怎么会出现在天上啊?”
提瓦特天空,一道带着惊恐的声音从一个突然显现出来的门扉中传了出来。
就在芙煜以为自己要因为高空下坠而死的时候,荧终于看不下去了,展开了自己的光翼拉起了还在下落的芙煜。
“之前你不是会飞吗?现在怎么不会了?”
一边拉着芙煜,荧一边疑惑地问道,这也不怪荧会问出这个问题,从之前芙煜和天理的战斗中就能看出来那时的芙煜是具备飞行的能力的,可为什么这时就不行了呢?
“那个啊......”,芙煜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毕竟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难道说那是王之力暂时赋予他的能力?
“不愿意说就算了。”
看着芙煜那一脸为难的模样,荧只能打消了刚才的想法。
就在二人茫然地在空中飞行时,一道黄光和一道蓝光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两人的身前。
“哥哥......”
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空,荧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尽管在另一个世界中她与空相处了五十年的时光,但她知道,另一个世界的空终究不是她的哥哥,只有现在这个出现在自己眼前有些邋遢的空才是她真正的哥哥。
“荧......”
见到荧后,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上去抱住了荧,明明是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成熟男人了,此时却趴在荧的怀中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似乎是在宣泄真正失去荧的这十四年中的痛苦一般。
另一边,芙宁娜轻轻接过了荧手中的芙煜,与记忆中的芙煜的脸有所不同,他的脸上还保留着十四年前使用王之力而产生的晶体,那只被她拉着的右手也被晶体包裹了一小部分。
但芙煜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不满,反倒是写满了歉意。
“抱歉,芙宁娜,让你等了这么久......”
芙煜还想说些什么,可在心中酝酿好了的千言万语皆被砸在他手背上的雨滴堵在了胸膛之中,最后,男孩只好用力搂住了怀里的女神。
“我回来了......”
“嗯......我知道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
芙宁娜小声地啜泣着,渐渐地在芙煜的怀中睡了过去。
这是她自十四年前的那一天来睡过的最安心的一觉了,梦中没有芙煜消失的场面,也不会突然被噩梦惊醒。
那维莱特自然是注意到了芙煜的身影,毕竟芙宁娜睡在他怀里,想注意不到都难。
“这次回来了之后,就好好待在这里吧,我不知道十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个人似乎和你一样通过某些手段活了下来,一旦它知道了你回来的消息一定会不计代价的想要夺取你的右手的......”
那维莱特的话没说完,但芙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他远离战场,远离前线,让那维莱特还有以芙宁娜为代表的七神来保护王之力。
“我明白了,那维莱特叔叔,我希望你能在足以自保的情况下保护好芙宁娜。”
那只抱着芙宁娜腿弯处的右手紧了又松,最终芙煜还是同意了那维莱特的说法,以七神以及完全之水龙的力量,足以媲美只拥有空间法则的灾厄。
而那灾厄的目的芙煜自然也是知晓的,想要利用俄里翁之箭的力量聚集四大法则,从而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王。
那么,芙煜自然是它要争取的目标,这也就意味着只要芙煜一直躲着不出现,那么它就完成不了它的野心。
“多谢你的体谅,对于你的要求我也会尽量实现的。”
见芙煜同意了自己的想法,那维莱特自然也答应下来了芙煜的请求,随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对方抱着芙宁娜朝着沫芒宫走去。
“这样真的好吗?你知道的,他右手的力量能在战场上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待芙煜彻底离开之后,躲在暗处观察的钟离来到了那维莱特的身旁,对着一脸愁容的那维莱特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而回答他的是荧嘲讽的话语,“摩拉克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企图以最小的牺牲来换回全部人的平安啊。”
“荧......”,听着荧那充满了讽刺意味的话,钟离试图反驳些什么,可当他想起五百年前自己的做法时,又将那些反驳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哼”,瞧着钟离被自己怼的说不出话来,荧先是冷哼了一声,随后将目光转向了那维莱特,“水龙王,我想,我们之间应该需要合作了,不是吗?”
说实在的,荧的话确实让那维莱特动摇了起来,如今前线的情况只能说还算良好,但也只是在灾厄没有出现的情况下罢了。
一旦灾厄出现,那么七神加上他不得不出去迎战,而如此的行为就会导致后方极度空虚,因为会给灾厄乘虚而入的机会。
而荧的建议确实解决了他们目前的燃眉之急,芙煜回来了,但抽不出人手去保护他的安全,但只要荧和空两人与他们站在同一阵营,那么芙煜的安全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如果荧小姐是真心想要结盟的话,那么我自然是欢迎不过了。”
就在双方结盟时,昔日的坎瑞亚遗址,如今灾厄所占地中,一身漆黑的风衣包裹着一具身材极好的躯体,如果芙煜在这里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就是当初被他一剑刺穿腹部的天理。
当然,如今天理的身躯已经被之前隐藏在荧体内的灾厄占据了,那双漆黑的瞳孔就是最好的证据。
此时的它正坐在一个由骷髅组成的高座之上,头上顶着骷髅王冠,手中摇晃着装着鲜血的骷髅酒杯,仿佛这样做了后它就是这世间的王一般。
不过很快它就将骷髅酒杯摔到了地上。
“好啊,没想到深渊居然会和七神结盟,目的就是为了讨伐我这个王,好啊,好的很啊,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它就一只手捂着眼睛狂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荧的背叛还是在笑他们的无知。
“既然这样......”,灾厄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灾一,出来。”
一个被称为灾一的男子从黑影中钻了出来,单膝跪在了灾厄的面前,“主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语气之中充满了激动,似乎为灾厄办事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荣耀一般。
“灾一,我需要你只身前往前线,告诉那些老家伙,七日之后,也就是提瓦特历5086年的一月三十日就是决战之日,让那些老家伙做好受死的准备。”
即便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主人会在这时候派他去通知七神这件事,但他不会质疑主人的决定。
“是,主人!”
“好了,下去吧。”
在灾厄让他离开后,灾一这才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哼,水龙王,七神,即便你们和深渊结盟了又如何,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你们几个能够捆住的存在了,就算有荧和空在芙煜身边又如何,我会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亲手剥夺他手中的王之力的,然后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王!!!
想到这里,灾厄再一次狂笑了起来,随着它的笑声,不仅是空间在震动,就连漂浮在坎瑞亚遗址上空未曾散去的灵魂也发出了悲鸣......
另一边,芙煜在将芙宁娜放到那一直为自己保留着的房间中的床铺上后并未离去,反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看起了一些芙宁娜未曾处理的文件。
“阿煜,那维莱特已经和你说过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芙宁娜早已穿上了睡衣来到了芙煜的身旁,轻声询问着对方。
“那维莱特叔叔和我说过了,同样我也答应了他。”
芙煜依旧在文件上写写画画,头也没回地说道。
“抱歉,但请你以后不要再使用王之力,不管是为了我也好,为了自己也罢,那股力量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尽管芙宁娜的声音很冷淡,但那不停地滴落在地毯上的眼泪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当然希望芙煜能自由自在的活下去,能为了自己的愿望而活下去,但他手中的王之力却只会招来更多的灾难,不得已,芙宁娜只能恳求对方远离战场,远离斗争。
只要芙煜一直不出世,那么灾厄也无法得到它心心念念的王之力,凭借着七神和水龙王的力量自然有机会将它封印起来。
在芙宁娜看不见的地方,芙煜的右手突然攥紧,随后又无力地松开了。
“我明白了,芙宁娜。”
“抱歉。”
芙宁娜已经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对芙煜说出“抱歉”这个词了,但似乎除了这个词之外没有任何的话语能将她那矛盾不堪的内心表达出来了。
这一次芙煜并没有回应芙宁娜,依然自顾自地低着头写着什么,而芙宁娜也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芙煜的房间。
说是离开,倒不如说是抱着双腿蜷缩在芙煜的房门前,如今的她,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芙煜,既希望芙煜能和自己一同战胜灾厄,又不想芙煜再度使用王之力。
种种想法缠绕在她的心间,说到底,只不过是她害怕芙煜再一次因为那引起争夺的力量而离开自己罢了。
就在芙宁娜蜷缩在芙煜的房门前发呆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通过空间传送门进入到了芙煜的房间之中。
“听那维莱特说,你不打算去前线了吗?”
听着耳边那道在另一个世界中听了好几十年的声音,芙煜并未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反而质问起对方。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吗?”
荧并没有回答芙煜的问题,反倒若有所思地朝着房门处看了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立刻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对着芙煜说道:“我陪了你那么久,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太让我伤心了。”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还没等芙煜有所反应,蜷缩在门外的芙宁娜立马就冲了进来将芙煜护在身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早在荧进来的那一刻芙宁娜就回过了神来,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门质问荧的企图只不过是为了打听一些自己未曾知晓的事情而已。
可没想到荧一上来就说什么“陪了那么久”“太让我伤心了”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语,这也让芙宁娜直接怒气冲冲地推开了房门,像维护自家小崽子的老母亲一般将芙煜护在身后,根本不给荧任何靠近的机会。
“噗嗤”一声,荧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说你,明明就是一副担心的模样还非要做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害怕你的小男孩再次离你而去吗?”
兴许是被荧道出了心里话,芙宁娜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我……我只是……只是担心他……他的心理健康,没错,就是这样!”
似乎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芙宁娜的声音甚至掩盖住了她内心的慌张。
没有让荧继续调侃芙宁娜,芙煜将芙宁娜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将头靠在了芙宁娜的肩膀上,一双红瞳有些不爽地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荧,“好了,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就只能请你出去了。”
说罢,他的右手还象征性的闪烁了一下,只不过这一幕只有荧看见了。
“切”,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荧心里十分的不爽,但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好把心间那将两人分开的想法按下去。
“你真的准备龟缩在这里吗?你应该比我清楚,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荧这一句话让芙宁娜瞪大了双眼,甚至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芙煜的右手,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抛下自己一样。
“如果你是来为我添堵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你做到了。”
说着话的时候芙煜的脸上充满了无奈,他知道芙宁娜在听了荧的话后一定会找自己问个明白,那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没有安宁的时候了。
正如芙煜心里所想,芙宁娜隐隐约约有了哭泣的征兆。
对此,芙煜只好用力搂住芙宁娜的腹部,轻声安慰道:“芙芙,别听她乱说,我的身体在接受了王之力后就只有一条路了......”
芙煜的话还没有说话,芙宁娜就抢在他前面说出了剩余的话,“那条路就是成为了王吗?”
尽管芙煜并不是很想承认这件事,但他不想欺骗自己怀里这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神明,于是他蹭了蹭芙宁娜的脸颊,发出了瓮声瓮气的一声“嗯”。
“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
这句话是芙宁娜对荧说的。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荧自然乐意给两人一个独处的空间。
待荧离开了房间后,芙宁娜在芙煜的怀里转过身来,用那双异瞳死死地盯着芙煜右脸上的晶体。
“那时候,疼吗?”
微微挣脱了芙煜的右手,芙宁娜顺着那些晶体抚摸着芙煜的右脸,有些心疼地问出了这句话。
作为神明的信徒,芙煜自然明白芙宁娜在问什么,这是在问他当初选择使用王之力时后悔吗?这怎么可能后悔啊,为了他的神明,这种程度的伤还算不了什么!
“不疼哦~”
芙煜用右手拦住了芙宁娜的后脑勺,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