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端起碗筷向厨房走去。

看着女儿的背影，织田美绪心中蔓延出一股难言的辛酸。她的这份温柔和善解人意，是经历过多少坎坷才换来的啊。明明她也值得像其它女孩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休息日和朋友出去逛街，亦或者无忧无虑的可以睡到十点再起，而不用操心年幼的弟弟。

同一时间织田俊雄陪着母亲坐在被炉里，慢慢的喝着茶。茶水难免有些微微苦涩，可沁人心脾的茶香与韵味才是人们品茶的目的。

风月凉也也在，但比起喝茶他更爱喝牛奶。

织田俊雄双手捧着茶杯，看上去有些纠结：“妈，之前....还有现在，我很抱歉。”

“不怪你，相信你的父亲也不会怪你。我的身体也没事，你也别担心。”织田小百合声音悠长，眼神中闪过了追忆的神色，但只是一瞬间眸子便恢复了清明。

看出了压在儿子心底的巨石，织田小百合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示意织田俊雄坐过来。等到他正在在了母亲身边后，织田小百合看着比自己高大不少的儿子，伸出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俊雄，你已经很努力了。”

时间静止了，风月凉也愣在了原地，看着织田小百合那让一切烦恼都散为云烟的【摸摸头】，以及已经是大人了还险些哭鼻子的织田俊雄。

这一刻他回想起了织田千惠，曾经也是这样摸着自己的头，说着【凉也，你已经很努力了】。

你眼中倒映的星河烂漫，始终如一，是我未曾见过的世外梦幻。

“去看看你父亲吧，在书房。”

“嗯。”织田俊雄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点了点头，随后找到了被女儿婉拒后正在发愣的妻子，一同前往了父亲的灵堂。

等到织田俊雄离开后，织田小百合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注意到了一旁眨着眼睛的风月凉也，笑了笑也对他招了招手。

诶，轮到我被摸摸头了吗。

风月凉也坐到了织田小百合的身边，但迎接他的却不是摸摸头，而是织田小百合讲述的故事。

“凉也，以前的织田家很穷，这里坐着的被炉会漏风，浴室没有浴缸而是木头做的澡盆，上下楼时楼梯还会吱吱作响。”

“俊雄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带着我过上美好的生活，他做到了，却也没做到了。”

“虽然在国外赚到了钱，却也失去了自由，顾不上家庭和孩子，甚至三年前他的父亲去世也因为工作很忙，没能赶上葬礼。”

“但尽管如此，我依旧为他感到骄傲。”

织田小百合娓娓道来，只是故事听得风月凉也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以为织田爸爸和织田妈妈是单纯的人渣，他都已经做好替织田千惠说教他们了。可现在，两个人的身上背负的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要沉重。

风月凉也依旧对他们有些怨言，只是没有起初那么强烈，满分是一百分的话，大概可以打59分吧。

“凉也，奶奶虽然和你相处的时间不长，却能感受得到你是个好孩子。”

“活了几十年，看人的眼光我还是很自信的。千惠这几天给我讲过很多你们的故事，我也更加确认你是一个有器量的人。”

“去做自己想做的，而不是自己能做的，光是这一件事就需要巨大的勇气。把千惠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风月凉也抿着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声带一阵艰难的摩擦，风月凉也似乎做出了某种觉悟。

“奶奶…其实…我已经和另一个女孩有着亲密的关系了，我不能辜负她。但是但是！我也想要千惠能够幸福！”

“以前的我因为软弱总是逃避着她们的感情，现在我不愿再逃避了。奶奶我可能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但我想要千惠幸福的心情是真的！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了。”

风月凉也越说越没有底气，到了最后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嗡嗡似得。甚至有些后悔这么鲁莽，说出了这种渣男发言。

不过织田小百合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孩子，去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吗？风月凉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织田小百合并没有直接给出建议，因为无论是幸福还是遗憾，那都是风月凉也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