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拙戏谑道:“怎么着?您是打算睡到天亮?”
“他受伤了!”许流星替他回答,“衣服上全是血,放在这里会引来猎犬……”
“你脱的?”陆拙打断她,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当然不是!”许流星赶紧解释,“是七九!现在不是说这些……”
话未落,她的目光定格在陆拙的衣兜里,那轮廓……
许流星扑上去,陆拙甚至来不及躲开,便让她拿到了衣兜里的枪。
“拿来!”枪虽然还没上膛,但他还是明显一慌,“这不是玩具!”
许流星拿着枪,根本不理他,枪口对准地面,扣动扳机。
咔哒一声响——
“许流星!”陆拙如果是颗炸弹,恐怕已经爆炸,“我他妈说了这不是玩具!”
拓鲁看着这一幕,一颗心难得的悬了悬。
真是让人后怕,这要是上了膛,这个距离……
但许流星抱住枪,任凭陆拙怎么抢,死活都不撒手。
“拓鲁伤得很重!”许流星在挣扎中开口,“你赶紧带他离开!”
陆拙收回手,站直,捋了捋起皱的大衣,看都懒得再看她,更不可能有什么好口气:“你想干嘛?”
“我要去找七九。”许流星回答得极其坦荡,“现在江子彦的人都在找……”
“你当底下在演戏吗?”陆拙怒不可遏,冲她大吼过去。
“我……”
话没说完,门又被敲响。
段胥山温润的声音传来:“人都解决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赶紧走!”
好耳熟的声音,许流星愣住,她先跑去开了门,然后转眸——
却见陆拙一把掀开被子,“赶紧起……”
“来。”
被子又重重砸下,拓鲁的嘴皮子翻了翻,没发出音,但眼神和嘴型,都明显意味着那是骂人的话。
而且很脏。
许流星一脸无语,男人不都长得一样吗?而且她都提醒过他了。
还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愣着干嘛?”这下轮到她来数落他,“你倒是脱件衣服给拓鲁啊?”
陆拙脸烫得厉害,一颗心乱跳着,闻言,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大衣脱下扔了过去,不悦地嘟囔:“快点!”
许流星看向门外那人:“这位先生,请问我们见过吗?”
“滨海画廊的实际出资人是我干爹,我们通过电话。”
“啊!是您!”许流星恍然大悟。
“段胥山。”他自我介绍,眉眼笑盈盈的,一副极好相处的模样,“叫我三叔就行。”
“山叔?”许流星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说话直接却也礼貌,“您看着很年轻,我还是叫您段先生吧!”
话罢,她甚至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段胥山蓦地笑了声,始终温和的表情掩盖着尴尬。
“你脑子不好,耳朵也背吗?”陆拙忍不住嘲讽,“山三不分?”
“还有,你那见人就鞠躬的毛病是哪里学来的?能不能改改?”
许流星不理会,感觉陆拙脾气突然变得特别大。
但四个人里面,他也就能冲她吼两嗓子。
她暗自叹了句,但很快生出一点怜悯之情,并理解了他,年龄一大把还没开过荤的老男人……
算了,能不惹就不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