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陆拙的目光和他正对上,身后,拓鲁和许流星紧随着,先后进了他的视线。
而他身侧,平平整整摆着四具带着脸谱面具的高大尸体。
陆拙一惊,浑身发凉。
“陆拙?”宛如地宫的酒窖荡起回音,“就算是燕筑南庭,只带四个……未免也太傲慢了。”
眼前,江孟言缩在地上一幅疼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江子彦一个中年老男人,能有多厉害?
陆拙抱拳捏了捏,捏得骨节清脆响,真当他从不锻炼身体吗?
“你俩,赶紧出去!”
话落,陆拙向江子彦曲肘扑去。
角落里,江孟言冷嗤一声,四个字淡得像在为他默哀:“不自量力。”
在这哀悼一般的叹惋中,陆拙被江子彦一脚踹飞,人狠砸在酒架上,价值连城的美酒碎了一地。
“流星,枪给我。”拓鲁把她挡在身后。
许流星慌忙掏枪,手一滑,拓鲁探手而来,刹那间,上膛,扣动扳机。
而来自江子彦的子弹,速度更快,一阵疾风直袭而来。
不及反应,她被扑到在地。
江子彦毫发无损,但他的那发子弹却进了拓鲁的手臂,吃到剧痛的人反而更加清醒,站直,重新瞄准了目标。
“我赌你杀死我的同时,我也能杀死你。”
酒味四溢。
空气骤冷。
陆拙趴在地上,浑身骨头像错了位,他站都站不起来。
生死一线,居然要靠一个伤号来保护?
自尊心受到强烈侮辱的同时,也恐惧到几乎无法呼吸。
“很好。”离死亡越近,杀手就越是疯狂,拓鲁薄唇轻扬,眉眼凌厉,“我赌对了。”
他一字一字的,语调冷极:“你没子弹了。”
“但我还有。”江孟言摸出一把枪,横在指腹上把玩,一脸离经叛道,语气更乖戾,“两个要求。”
拓鲁在目测距离,江孟言藏身角落,前有江子彦挡着,侧有酒缸掩护,能将他一枪毙命的几率很小。
陆拙这把枪火力不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淘汰品,论伤人程度,也就比玩具好了那么一点。
而江孟言那把,可是伯莱塔92F,精准度和杀伤力都是惊人的数值。
“一,送筱卿出国,从此当世上没她这个人。”
“二,把我妈接回江家,公开承认她的身份。”
江子彦在犹豫,而就在那短暂的几秒间,江孟言已经上了膛,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不答应也可以,你我一死,自然没人能再伤她们。”
双方仍在对峙。
气氛越来越紧张,江孟言的指腹已经扣在扳机上。
“3——2——”
“好!我答——”
一声枪响,吞噬了那个未及开口的字。
距离太近,子弹直接穿透头颅,射进天花板,顶上的吊灯也晃了晃。
江子彦睁着眼睛,重重倒地,艳红的血漫了一地,和酒掺杂一起,分不清哪个的味道更烈。
其身后的江孟言,双目通红,无声笑着,近似癫狂:“你嘴里没一句真话,早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