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卿佯装多年,倒是正中他们下怀,她与江孟言关系微妙,无人会对她暗下杀手。
争到两败俱伤之时,再推出折中之举,也就理所应当了。
会议结束,许流星跟随杜铭德走出大厦,四面八方的记者扛着镜头蜂拥而来,瞬间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包围圈。
杜铭德虽然色衰老迈,但那经年风雨打磨出的不凡气度不褪分毫,站在前方,自成一道凌厉风景,从容应对各方媒体的刁蛮提问,许流星立在他身侧,被压成了羽翼稚嫩的雏鸟。
他们其实完全不必在此虚与委蛇,但是沉寂太久的杜家需要舆论,黑红文章都要有,杜铭德要让杜家有继承人的消息响到京平去,去敲打一下那边尚在装死的人。
那等滔天权力,该拱手归还了。
终于回到车上,许流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杜铭德慈祥一笑:“这就不习惯了?”
许流星轻轻地“嗯”了一声:“见人说人话,见鬼鬼吹灯,有点累。”
杜铭德揣着兜,缓缓闭上眼:“这才刚开始,你若怕了,回到胥山做个大小姐,也能一生富贵无虞。”
“怕?”许流星笑笑,“杜家子孙的字典里应该有这个字吗?只是连累爷爷要替我受苦,惭愧而已。”
车里的灯被关掉,幽暗的车窗外晃过一道阴森的身影,许流星目光相追,那身影却又消失在人群中。
犹豫片刻,许流星还是开口:“爷爷,我想去趟望帝春。”
身旁老人没睁眼,只是温和问:“去做什么?”
“我捡到一条流浪狗,想去看看它。”
“让你三叔把它接回胥山就行。”
“它不会跟他走。”
杜铭德没说话,许流星现在是杜家的重点保护动物,他根本不会允许她离开自己视线。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爷爷,您也很久没去过南城了吧?”
杜铭德幽眸半睁,最终还是同意了。
车到望帝春楼下,许流星不要人陪她去,段胥山便在车上守着杜铭德,望帝春是他亲手打造的,安保程度足够让他们心安。
直奔二十六楼,开门的是虎忠,他有点吃惊:“星姐?”
拓鲁坐在客厅,正在擦拭一把枪,闻声,便抬头看她,目光很是陌生。
许流星环顾一圈,二十六楼格局未变,还是她被陆拙诓骗匆匆离开时的模样,只有阳台上那盆被她悉心呵护的月季花彻底凋残了。
干枯花瓣飘落了一地,无人清扫。
许愿被陆拙带回了陆宅,许骆似乎也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