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同归于尽。”拓鲁正面解答了她尚未说出口的疑惑。
许流星攥紧拳心,轻声问:“到这种地步了吗?”
拓鲁又笑了笑,转瞬间好像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他没做回答,转身要走,许流星拉住他的胳膊:“拓鲁,别冲动,相信我一次好吗?”
“你肯定已经查到他在哪里?”
“坤衡国际还是陆氏医院?”
拓鲁停下脚步,诧异地看向她。
许流星笑着说:“我没得猜,陇港唯一与BTD有联系的,我只知道一个陆燕衡。”
“杜铭德回国,就说明他舍不得让我死,燕筑南庭认不认我无所谓,他还活着一天,燕筑南庭就还姓杜。”
“先教我用枪好不好?”许流星松开手,“我救不了他,但需要自保。”
拓鲁迟疑片刻,从腰间取出那把澄亮的手枪。
许流星轻声提醒:“从拆卸开始,一步一步教我,我学得很快,你教一遍就好。”
拓鲁其实想说,不需要从拆卸开始,但转念一想,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乾哥还在,对她只会比他更耐心。
他垂眸走到餐厅,一件一件拆,又组装好,然后又一件一件拆掉,置于桌上。
满室安宁,好似只有虎忠一人心急如焚。
许流星捡起零件,缓慢地组装,时不时递给拓鲁一个虚心请教的眼神,直到未及合拢的门外传来一阵沉稳脚步。
手上最后两只零件被按下快进键,许流星指尖动作突然行云流水。
瞬息上膛。
拓鲁轻撩眼皮,却见许流星面无表情地将冰冷枪口对准他的眉心。
与此同时,房门打开,蜂涌而入四名保镖。
段胥山三两下制住了暴起的虎忠,锁起来扔到一边。
“什么情况?”他轻咳一声,一脸莫名地站直。
许流星退后两步,移开枪口,俏皮一笑:“演习。”
一句话,说得佻达:“怎么样,我是不是学得很快?”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拓鲁不由得皱了皱眉:“许流星?”
许流星一本正经地纠正他:“叫错了,现在我是杜流星。”
“三叔,帮我处理一下,别弄死了,幽灵二把手,对我还有用。”
许流星把枪退膛,随意地揣进外套的兜里,抬腿往外走去。
段胥山拉住她,眯了眯眼:“你想做什么?”
“我家小孩被狼叼走了,你觉得我想做什么?”许流星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其实您应该问,我能做什么。”
段胥山微微翘了下唇,直觉她自杀未遂后,就似完全变了一个人,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总归还是如从前那般温和有礼,清醒克制。
果然,又见她轻轻抿唇,简简单单将刚才那出闹剧揭过:“爷爷等久了,我先下去,请您另外安排车把他们带回胥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