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星装模作样地走了一圈,蛋糕水果高档红酒妥帖招待,还笑盈盈地给每个人都满上,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离开了。
掐着点等他们都晕了,才慢悠悠地往暗室走。
许流星很清楚。
今日她闹出这一桩荒唐事,以杜铭德的性情和手段,是绝对不会留下七九的。
她已经看到了燕筑南庭颠倒黑白的本事,陇港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
所以她一刻不能耽误。
如果老爷子还不想和她撕破脸皮,就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
守在他身边,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就是她能想到的对他最好的保护。
回望帝春的路上,虎忠的笑根本藏不住,彩虹屁胡乱放。
“星姐,您也太厉害了吧!”
许流星一脸谦虚:“没有没有。”
“您看新闻了吗?头版头条都炸了吧?”
“还好还好,主要还是媒体会写。”
“您这下真是打响了名声,而且警方也盯上陆燕衡了!”
“……嗯。”许流星想到陆拙和周灿然,又深感愧疚。
“星姐,九哥崇拜您不是没道理的!”
“他崇拜我?”
“他说您是神明!”
“哎呀!”许流星“啧”了声,幽幽道,“怎么听着还挺羞耻的?”
虎忠傻笑着坚定道:“您真是神明下凡了!”
许流星笑容尬住,不知如何接话。
这天总算是聊死了。
拓鲁开着车,嘴角也挂着笑,但又想起许流星忽悠他那一出:“你真是无师自通?”
许流星敏锐地反应过来:“练得不多,也就八百遍。”
“……”他好奇,“谁教的?”
“杜杰恩。”
“……”离谱。
“哪来的枪给你练?”
“胥山埋着一个能炸平陇港的军火库,你觉得搞一把枪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吗?”
拓鲁哑然:“……”
虎忠更是不敢吱声。
沉默片刻,拓鲁温声提醒:“对我们就罢了,在外面不能这样口无遮拦。”
许流星听话地点点头。
车里静下来后,她的心思又不受控制地飘到了七九那里。
车窗滑下,侵袭而来的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我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迷茫又疲惫的目光轻飘飘地荡在窗外。
这么快,就已入夏。
行道树生长得愈发葱郁,在静谧而深邃的夏夜,拓下一道道暗影。
无端压抑。
“十岁以前,我在学习如何杀人,而他在学习如何伺候人,如何在伺候人的时候无声无息杀人。”
“他在兽场出尽风头,原本是必死的,因为够漂亮,被戚千洪带走了。”
许流星呼吸一沉,心口也钝钝地疼起来。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场白,她便觉得难以入耳,那更残酷的真相,她又该如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