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就不行了?”许骆偏头一笑,泰然自若地看了眼七九,语气轻慢得明显是个带着讽刺的陈述句,“体质不行啊?”
七九都没看他,更不在意他抽了自己多少血,是不是在故意泄愤。
眼睛里只有满目心疼仿佛下一秒就要掐出水的许流星,他的心跳又不受控制了,不知不觉就敛了笑,委屈巴巴道:“姐姐,我头晕。”
这骚操作,绝对不止把许流星一人搞得措手不及。
许骆几乎是落荒而逃。
留拓鲁和虎忠面面相觑,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两人迅速理解了目前这个情况,于是当场表演了一个脚底抹油。
门关上,许流星才缓慢地露出一个笑:“真的头晕?”
“嗯,许骆明显在欺负我。”七九靠着床头,微微仰着头,下颌线清冷骨感,喉结滚了滚,带着几分憔悴的美。
但手却不老实,悄悄握住了许流星的小拇指,企图撒娇。
“但我恢复得快,抱一下就不晕了。”
可惜许流星没上套,她无比坦然地抽出小拇指,起身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笑道:“姐姐去给你煮碗红糖水。”
七九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结果她真的走了。
背影淡而疏离,一点没留恋。
撒娇对她没用了?
小刺猬莫名悲伤起来。
许流星是真的去煮红糖水了,因为食材受限,她还开车去了趟超市,买了红糖、桂圆、红枣、小红豆、花生米、猪肝、当归、黑芝麻、桑葚、菠菜、乌鸡等一系列补血食材。
直接整了个火锅式的十全大补汤。
黑糊糊的一锅端进房间,七九皱了皱眉。
他的确不挑食,但这个……
会吃死的吧?
可偏偏许流星考虑到他刚被放了那么多血,肯定虚软乏力,举着勺子要一口一口喂他。
就算是毒。
他也能笑眯眯地喝完。
于是他真的喝完了。
许流星惊叹自己突飞猛进的厨艺,但七九一口没给她留,她也无法验证。
好在食材还剩着许多,她深知补身体这种事不能一蹴而就。
这么连续吃一周,七九终于流鼻血了。
假肢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也没人替他操心,就像是许流星刻意为之。
他的房间是没有独立卫生间的,白天有虎忠陪在身边充当人形拐杖,晚上那货睡得像头猪,踹都踹不醒。
七九只能扶着墙跳去卫生间。
拐个弯,迎面撞上一个高高的影,是房间里同样没有卫生间的许骆,他摸黑打开了廊灯,看清了七九满脸血的狼狈模样,友好地请他先去。
七九用凉水洗了脸,鼻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只能先扯了纸巾草草堵上。
“这身子虚的……”许骆在背后凉嗖嗖地调侃了一句。
七九淡淡地看他一眼,两个字说得更淡:“燥的。”
说完,又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跳过他,“许教授,我毕竟是个男人。”
许骆听他悠然自得地陈述着这种肉眼可见的客观事实,在这静谧安宁又渐渐闷热的夏夜,像是被塞了满嘴冰块般生出彻骨寒意。
这狗人,给他下战帖呢?
许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嗤一声,论竞赛,他就没输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