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那边的情况如何,我并不清楚,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她进了ICU,勉强保住一条命,警察告诉我,没有戚北海这个人,而流星却笃定是戚北海杀了赵心美而救了她。”
七九皱眉,拓鲁也皱了眉。
如此明目张胆地指鹿为马,混淆黑白,很容易让人猜出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但我后来认同了,村长姓赵,推定姓赵的村民都是受害者,赵心美故意引流星往断魂崖的方向走,其实是……”
想救她。
戚北海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个笔记本,赵心美一定有所察觉。
拓鲁托着下巴思考片刻,冷静地说,“这不可能,按你所说,赵心美想救流星,但流星失手杀了她,可流星最后还是离开了赵家寨子……”
“我在戚千洪的游轮上看到了戚北海,他还活着,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陆拙淡淡地笑了声:“一开始我也不知道。”
“还以为她真有通天本领藏而不露,直到……”他说着,便意味不明地瞟了眼七九,“我见到了许骆。”
“需要我重新向两位介绍一下那家伙吗?”
七九半敛眸,抿唇不语。
拓鲁不耐烦地说:“别卖关子。”
陆拙被驳了面子,干咳一声,说:“许骆,许戈的儿子。”
“许戈是谁?”七九问。
莫名安静了几秒,陆拙平静地回答:“他在医学领域挺有名的,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两个好兄弟,一个叫杜杰恩,一个叫陶治戌,他本人是在燕筑南庭里长大的孤儿。”
“他的儿子许骆,是个天才,学什么都快,文武不输任何人。”
“并且,早在五六七八九不知道多少年前,许骆就盯上了流星……”
七九感觉自己的心悬了起来,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然而还有更劲爆的消息猝不及防地给了他沉重一击。
“当年季迟舟和陆燕衡定过我和流星的娃娃亲,他死了,杜铭德不会再认可这荒唐的婚事,而且我听说……许家的彩礼已经送到了胥山。”
“陶治戌坐镇铭德医院,许戈坐镇燕筑南庭,杜铭德那个老狐狸,还是很欣赏自己那位疯儿子的。”
陆拙点到为止,事实已然明了。
拓鲁担忧地看了眼七九,却见他慢慢松开紧攥的拳,抬起冷暗的眸,轻言轻语地说:“所以你和许骆早就知道她病了,却什么都没做。”
陆拙愣了下,他没想到七九的关注点是这么个方向,心虚地咽了下口水,才出声搪塞:“你们今夜看过的那部电影,叫《禁闭岛》,结尾时有句震撼人心的对白——”
“Live like a monster, or die like a good man?”
“你是想要她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杀害了一个想要救她的无辜女孩?还是想要她一辈子活在自己的臆想中,做善良的受害者?”
陆拙站起来,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如果她醒来后找你确认今夜的一切,记住正确的台词,没有戚北海这个人。”
七九从喉中溢出笑,阴森森的,书房的冷白光也吓人,平白闪了两下。
一张白若透骨的俊脸疾如雷电地浮上一层愠怒,管陆拙如何弯弯绕绕,那些无关紧要的长篇大论在他耳朵里就是毫无用处的废纸,他心如明镜般质问道,“你要去赵家寨子的帖子,为什么偏偏让她看见了?”
陆拙心里沉了一下。
七九勾着唇:“我换个问题,赵家寨子实验室,是谁透给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