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半的安逸日子过久了,最初的那点警惕搁下不少,现在出了这种事,算是给她长了教训。
不过也不打算就这么算了,陶绮言站起身,从门口的包包里翻找,发现那个小型监控被忘在了谭郁川车里,还连着他的手机蓝牙。
这个监控是她搬进去半年后安的,轻易不调出监控记录看,一直都是离线模式,云端自动保存,她翻了翻手机,果然程序上的历史纪录早丢失了。
她没辙,拨了谭郁川的号码。
对面声音低沉磁性,在夜色中荡开,“怎么了,言言?”
她稍稍定神,说:“你能不能把监控发我一份?设备忘在你车里了。”
对面一时没说话,陶绮言以为他是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他才说,“好。”
她“嗯”了一声,以为他会挂断给自己发过来,谁知十几秒后,他说:“时间太晚了,监控在车里,我明天给你发吧。”
陶绮言微顿,她想说你手机连过蓝牙应该是有记录的,又看现在时间确实将近11点了,于是只道:“好。”
对面有些气声,好像是他笑了,下一句声音果然带着笑意,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温柔:“不怕吗?”
陶绮言知道他在问什么,只道:“不怕。”
“你可以怕,言言。”他声音像是从很空旷的地方传来,带着隐约的风声,“有我在。”
陶绮言不想承认她心跳有些失频,她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房卡,舔了舔唇,说:“那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他语速稍微有些快,“晚安,言言。”
“嗯……”
“我操你大——!!”
突然暴起的一声脏话,还没说完就传来沉闷的皮肉相击声,骨头的声音清脆,听的人牙酸,一声闷哼还没出完就被堵住,对面一下子变得嘈杂,好像是有烟花炸开的声音从耳边掠过,随即是燃烧的噼啪声接连不断。
陶绮言整个人傻在原地,很快,人声消失,最初的爆炸声也消失了,只有燃烧和风的声音。
“谭……郁川?”
没人回答她。
“谭郁川。”
“谭郁川。”
“谭郁川,谭郁川!”
陶绮言连着叫了好几声,她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又像是手机磕在地面,嘈杂和巨响只持续了几秒,剩下的都是呜呜擦擦的白噪音,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谭…郁川?”
她声音颤抖,单手拿不住耳旁的手机,双手擎着,靠着沙发滑坐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心脏快得像是要跳出喉咙。
她产生了一种快要发病的幻觉,周身被抽成真空的感觉如此熟悉,如此安静,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倒在地上。
五感变得灵敏,她听见什么破空的声音,随即是沉闷的入肉声。
还是没有人声。
“谭郁川,你说话啊……”她声音抖得不行,已然带上哭腔。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隐约听到一声闷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陶绮言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喊:“谭郁川,你在哪!”
“你……”
屏幕黑下去,通话被挂断,她什么都没听到。
四周安静下去,陶绮言努力平稳着心跳,忍着哽意又拨过去,冰冷的女声提示对方已关机。
她终于溢出一声哽咽,翻找着司临逸的联系方式,眼前糊成白茫茫一片,手机也滑的攥不住了。
她什么时候流了这么多泪。
屏幕闪动,良久,又暗下去,司临逸是自然未接。
陶绮言攥着手机,站起身,她腿有些软,撑了一下皮质的沙发。酒店没有她的药,她不能倒下去。
得先联系到他。
没几下她擦了眼泪,手也不抖了,擦掉屏幕上的水迹,拨出了一个号码。
“Leon,查一下纽约范围内哪个库房被毁了,派人围过去,务必把谭郁川找到。”
顿了顿,“还有一个人,把他抓回来,费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