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双手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衣襟,她艰难的喘着气,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细碎的汗水。
萧穗宁只感觉心口很疼要死了一般的疼,疼得已经不能呼吸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殿下,殿下你醒醒!”
嬷嬷跪在床上喊着萧穗宁,萧穗宁的模样像是被梦魇住了。
老人说被梦魇住的人一定要把她叫醒。
“殿下,殿下!”
嬷嬷轻轻的摇晃着萧穗宁的身体,突然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双眼睁着毫无焦距,心口的剧痛突然消失。
“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呀?您别吓老奴呀!”
萧穗宁闻声看去,入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是从小照顾她的纪嬷嬷,很早以前是她母后身边的宫女。
“嬷嬷,我们这是在黄泉路上了吗?”
萧穗宁记得她已经死了,她死在了和亲的路上,陪她一起去和亲的宫女和纪嬷嬷也都全部死了。
嬷嬷一向沉稳,听了她这话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公主说什么胡话呢!这里是公主府啊!”
“公主是不是头被摔到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萧穗宁听了纪嬷嬷的话有些迷糊了,她明明是被人一剑捅了个透心凉已经死了呀!
可为什么还在公主府,纪嬷嬷还说她只是摔倒了头。
萧穗宁想到这里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头上传来的疼痛。
萧穗宁掀开被子坐起来,她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几个婢女站在一旁也在抹眼泪。
这里的的确确是公主府是她的卧房,几个婢女也都是她身边的贴身婢女。
萧穗宁打量着她们,她们都还是十几岁的模样。
“如今是什么时候?我这是怎么了?”
“殿下,你别吓我们啊!”
“你不记得了吗?今早陛下下旨赐死太子殿下,你得知消息后跑得急从台阶上摔下来了呀!”
她的贴身的婢女秋菊开口说道。
萧穗宁唯一一次摔到头就是在太子被赐死的当天。
萧穗宁闻言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头上的疼痛提醒着她这并不是在做梦。
她不知道自己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又回到了五年前,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太子哥哥被赐死,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备马,我要进宫!”
“太子哥哥那边可传来了什么消息没有?”
萧穗宁一边说着,一边让婢女为她穿上外裳。
“还没消息传来,半个时辰前乾清殿的内侍已经带着酒去东宫了。”
纪嬷嬷在宫里待了很多年了,虽然跟着萧穗宁出宫,但是宫里的消息她还是能打听到的。
毕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没点手段也不可能被皇后指派到萧穗宁身边当掌事嬷嬷。
半个时辰前去的,如今还没有消息传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萧穗宁的头上还缠着绷带,穿上衣服后就提着裙摆往外跑。
整个公主府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公主何时这般失态过。
众人惊讶的神色还来不及收起来,就看到纪嬷嬷以及几个婢女也都跟在身后往外跑。
萧穗宁要急着进宫,只带了纪嬷嬷和秋菊两人。
不同的是萧穗宁是骑着马走的,纪嬷嬷与秋菊两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远远的跟着。
萧穗宁在宫门口下了马,宫门口的禁卫想拦。
“我是嘉禾公主!”
萧穗宁直接报了自己的封号,然后不等禁卫有所反应就抬步往里走。
皇后娘娘半年前病逝,如今太子虽然失势,可是陛下却没有下旨不准萧穗宁进宫。
萧穗宁是皇后的女儿,大周唯一的一位嫡公主,她平日里都是能随时出入宫门的。
所以禁卫军们自然是认得这张脸,一开始他们在犹豫到底拦不拦,萧穗宁走了于是他们那就不拦了吧!
反正嘉禾公主可以随意出入宫门,他们也没接到要拦人的命令。
萧穗宁提着裙摆在宫道上奔跑着,路过的宫女内侍都不由的侧目。
嘉禾公主温雅端庄,是最有公主仪态的一位公主。
宫人们虽是惊讶却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并没有人议论什么,毕竟陛下下旨要赐死太子。
太子可是嘉禾公主的嫡亲兄长,所以萧穗宁的这一举动就说的通了。
萧穗宁不去理会别人的目光,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上辈子因为摔到了头,没能进宫,等醒来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就是太子被赐死,她也失了宠不能再进宫。
弟弟被困在这宫里出不去,后来就是被困在王府。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让弟弟被困在宫里了。
萧穗宁一口气跑到了东宫的文清殿,文清殿是太子的居所。
“参见嘉禾公主!”
文清殿前的内侍对萧穗宁行礼,萧穗宁认识这个人,是在她父皇御书房里侍候的一位内侍。
萧穗宁看了此人一眼便认出来了,不是因为他是在御书房侍候的人,而是因为此人是李贵妃安插在她父皇身边的人。
文清殿前的亭子里,萧穗宁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她坐着的人,她快步跑上前去。
“皇兄!”
萧穗宁从后面绕过去才看到太子的嘴角有一抹黑血流出。
萧瑾的面前还有一盘棋局,他的手中还拿着一颗棋子。
萧瑾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皇帝派来的人看不到萧瑾咽气是不会回去的。
萧穗宁见她这副模样眼眶猛的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