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空刚走上前准备进去查看情况,就看到蝶衣灰头土脸的从厨房跑出来,身上还湿哒哒,像是经历了一番恶斗的样子,看到脱尘和白三空蝶衣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木郎心中大惊,以为是清音追过来了,猛的起身,牵动伤口身形有些晃动,看清来人是脱尘和白三空悬着的心才放下。 脱尘扶住木郎关切的问道“木郎,你没事吧?” 蝶衣快步跑过来关心的问道“木郎哥哥,你怎么样,痛不痛啊?” 看着蝶衣灰头土脸的样子木郎问“你这次又做了什么,怎么搞成这样,头发怎么都烧焦了?” 蝶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胡乱擦了把脸,结果越擦越脏“我想做鱼给你吃吗?结果不知道怎么搞了,锅着火了,我拿水一泼,结果越烧越大,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糟了”蝶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厨房的火还没有灭,木郎哥哥我们快离开这里,姐姐,你也快走,不然一会就烧起来了”说着拉着木郎要走。 “不用走了”白三空扑灭了厨房的火从里面走出来。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蝶衣的口水都快流出来, “哇!这么多好吃的,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都不知道,我都还几天没有吃到热的饭菜了” “那你就多吃点”脱尘盛了碗粥给木郎 看着蝶衣的吃相,就像几天没有吃饭一样,白三空很是好奇,她一个人住在这,不会做饭怎么活下来的,又怎么照顾的木郎。 “慢点吃,别噎着”木郎喝了口粥淡淡的说道。 脱尘看着木郎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怪怪的 “天天吃野果,我都快吃吐了,我好不容易在河边捉了条鱼,想做鱼给木郎哥哥吃,结果差点把厨房给烧了,可惜了我的鱼”蝶衣一想到那条烧焦的鱼,打心底可惜。 “谢谢你爷爷,不然我肯定会被婆婆数落的”蝶衣边吃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姑娘,不是一个人住”白三空问 “我是个孤儿,是被爷爷婆婆收养的,我爷爷是个大夫,这个小木屋呢,每次来采药我们都会住几天的,这次我自己来的,没想到遇到木郎哥哥,干粮都吃光了,只能吃野果了” 孤儿?她是个孤儿!木郎心中一顿。看她的样子,想必收养她的一定是个世外高人。 白艳烛收到白三空的消息,便从集市卖了一辆马车。 白艳烛等人和蝶衣道谢之后,便带着木郎走了。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蝶衣心中空落落的,她跑进木屋,拿出张纸快速的做了一只千纸鹤,拿它追了出去 山路崎岖,为了照顾木郎马车走的很慢,蝶衣不一会就追上了。 “等一下,等一下,木郎哥哥····等一下” 紫衣侯和白艳烛骑马,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蝶衣追了过来,便和白三空说先停下。 “蝶衣姑娘,有什么事情吗?”白艳烛问 蝶衣气喘吁吁的道“我想和木郎哥哥说几句话,” 脱尘撩起帘子,看到蝶衣有些不快。 白三空从驾车的位置下来,蝶衣走上前坐白三空的位置看着木郎问“木郎哥哥,我们还会在见面吗?” 木郎愣住了,看着蝶衣风尘仆仆的样子,额上有细密的汗珠,她追过来就是为了问这句话吗? 木郎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模棱两可说道“有缘自会相见” 蝶衣像是得到肯定回答一样,很开心接着问道“你会想我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为之一惊。 木郎的心跳停了一下,思绪僵持了很长时间,才开始流动思考蝶衣话中的意思。 你·会·想·我.吗? 看着蝶衣期待又有些害羞的样子,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想我的时候会开心吗?”蝶衣继续问。 木郎依旧沉默不语 看着木郎犹豫的样子,脱尘心突突直跳,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要犹豫, 蝶衣将手中千纸鹤递给木郎,木郎接过之后认出是挂在窗户上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千纸鹤,小时候每次我想爹娘了,婆婆都会帮我做一个,让我把想和爹娘说话都对它们说,婆婆说它们会带着那些话,飞到神仙哪里,神仙看到了就会帮我转告给爹娘的” 木郎一愣,手中的纸盒似乎有千斤重,小小的纸鹤承载了一份思念,一个梦,多么纯洁,纯洁的让木郎不忍直视 “从小到大,我做了很多千纸鹤,每一个我都会对它们许愿的,很灵的。这个是我刚才做的,我把它送给木郎哥哥” “给我?” “我希望你每次看到它的时候都会想起我,想我的时候一定要开心哦” 马车缓缓前进,蝶衣在后面挥手大喊“想我的时候,记得要开心啊,” 木郎将纸鹤收好,开心?这个词对他好陌生,陌生的好像上辈子的事,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问他开不开心,从来没有! 马车内的气氛变得很微妙,木郎靠在车壁上像是睡着了,脱尘看向木郎的眼神有些埋怨,心中五味杂陈,有一股无名火在烧,烧的脱尘快要窒息了,对于这股无名火,脱尘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对蝶衣这么好,为什么收她的纸鹤,木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休养了好几日,木郎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不知怎么的伤口总是不结痂,曾大夫一边把脉,一边叹气道“体内的毒素不清,伤口很难结痂的” “毒素?什么毒素”脱尘听到木郎中毒了很是紧张。 “下毒的人很是精明,把药方里的几味药加重了分量,不过产生的毒素不足以致命,却可以使伤口溃烂,难以愈合,不过依脉象来看,公子体内的毒素被清理过,减轻了不少,是什么人开的药方,为何不继续服用?可否将药方给老夫一看?” 回来之后,脱尘就将蝶衣的药连同药方都给扔了,换成以前的药,她不知道木郎中了毒,她很是自责,不该因为蝶衣乱耍脾气害了木郎。 她支支吾吾道“药方·····药方不小心丢了,请曾大夫您在开一张吧” 曾大夫不明白脱尘的意思,什么叫药方丢了?却不好多言,重新开了一张。 木郎对清音的话半信半疑,既然曾大夫是清音的师傅,想必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他支走脱尘后向曾大夫问道“曾大夫可认识欧阳清音?” “公子,认识小徒?”曾大夫不解的看着木郎好端端的提清音干什么,转念一想,莫不是前些日子送药时得罪他了?这个清音,大小姐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老夫这个徒弟啊,从小娇生惯养,脾气难免骄纵些,若是得罪了公子,老夫代她赔罪” “曾大夫,不要误会,在下与欧阳姑娘的哥哥木郎神君有过几面之缘” “公子也认识我那大徒弟,只是可惜,我那徒弟英年早逝,老夫深感痛心” “在下不知此事,还请曾大夫节哀,不知欧阳兄,因何过世” “先天不足,又是早产,老夫第一次见那孩子,便觉得有早夭之相,老夫拼尽一生身医术,又向谷主求药,也未保他活过而立” 木郎很是伤感心想,原来清音说的都是真的,当年父亲铁了心要把我赶出去是不是也是为了这句早夭之相?为什么要把一切推到我的头上,稚子无辜我又什么错! 秋去冬来,转眼间就到了寒冬腊月间。 大雪已经下了两日,寒意越来越浓,木郎打开房门站在廊下,看着满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大地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对于这样的天气,他很是不喜欢,甚至十分厌恶,相似的情景,总是让人想起那些拼命想要忘记的往事。 十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天气,那日的雪似乎比今日下的还要大,他一直不喜欢冰天雪地的环境,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就是这样的雪天,父亲将他赶出家门,冰天雪地,他无处容身。 那天他心绪不宁,没有完成布置的课业,被训练的师父责罚,吊在院中的梅下。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向他走过来,女孩虽年龄小,从她稚气未脱的脸上却可以看得出日后必是个不可多的绝世佳人。 “你今天怎么了,老是心神不宁的?” 木郎低头不语 “你还没有吃东西吧,呐,还热乎呢,快吃吧”女孩拿出一个馒头递向木郎嘴边“你在不吃的话,一会被师父看见,就没得吃了” 女孩搬了一块大石头放到木郎脚下说道“怎么一到雪天,你就这样,你是不是很怕冷啊?,我也很怕冷,可是我们都无法阻止冬天的到来,既然我们不能改变冰天雪地的现实,为什么不改变一下自己对现实的态度,总是害怕的话就永远看不到这些雪花有多美” 算起来,已经十年未见了,木郎想不起来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甚至连她的样子也记不清了,真的很奇怪,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应该是让人过目不忘,为什么他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永远都看不到了。 三个月前,木郎拄着拐杖练习走路时听到小厮们议论说“听说蓝贵妃娘娘薨了,皇上下令三年之内,全国之内不准嫁娶,为蓝贵妃娘娘守丧”后面他们说什么木郎都没有听到,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回荡 蓝贵妃娘娘薨了,薨了······ 手中的拐杖不时何时脱落,木郎整个人待在那里好久,好久···· 脱尘找到木郎时,他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冰冷,这样的木郎让脱尘从心底害怕 那天过后,木郎开始日夜不停的抄写佛经,之前为了锻炼恢复右手,他练习写字,从起初连笔都握不住,到慢慢的写出第一个字,木郎吃了不少的苦,可这次不一样,他拼命的抄写,抄到手发抖,连笔都握不住,还是不肯罢休。 “木郎,你别这样,别这样,我们慢慢来,你的手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我求你了,木郎”脱尘握着木郎不停颤抖的右手,哭着求他。 佛说因果报应,她有什么错,为什么这么对她!为什么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永远见不到了! 佛法精深,抄了一个多月佛经木郎眼中的戾气消失了不少,心也静下来。 该来的终究会来,该走的谁也拦不住,每个人的生命都有自己的轨道,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的路走完了,该回到她要去的地方了,这样也好,终于解脱了,不用在受制于人了。 木郎将他抄的佛经全都烧了,但愿她来世可以得到平静,不会在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这么多的身不由己。 木郎抬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手中的雪花晶莹透亮,不一会变化成一滴雪水 “蓝湘,你说的没错,真的很美,可惜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下这么大的雪,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看到木郎穿的这么单薄站在廊下紫衣侯有些不悦,伤还没好,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