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看到的那开满杏花的宫殿就是半裳云影了?”
“是的,自从封宫以后,除了皇上让专门的宫人照看外,再也无人进去,也无人出来”
崔妃带着稍显落寞的语气向苏暄妍说道。
“这种是非对错难分难解之事,都有自己的难处与不得已,真是叫人无从帮话”
苏暄妍也不免地将自己代入他们各自的立场,觉得即便是她也无法作出什么其他选择,便也只是感慨道,接着便听到崔妃说,
“行了,本宫将此事告知采女,是希望采女以后能心里有个底,不要再问不该问的问题,若是因为些陈年旧事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可不是不值当?苏采女就全当是听了个故事吧,也别拿出去说了,算是本宫和你之间的小秘密。本宫刚想起还有点事,就不陪你走了,你且先行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这崔妃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苏暄妍心里也暗暗地猜到了几分,怕是忆起旧人,心情悲怆了几分,于是便行礼告退。
“娘娘”
见着苏暄妍离去,刚才望风的掌事宫女秋晨来到崔妃身旁,一边搀这崔妃往景阳宫走去,一边向崔妃道,
“娘娘为何要给苏采女提这个事,若是被有心之人告诉皇上,就不怕皇上责罚您吗?”
说着,秋晨还向周围望了望,生怕刚刚有遗漏,有人听到了崔妃与苏暄妍的谈话。
“怕什么?大不了本宫也落得个和婉素姐姐一样的下场,从此封宫景阳不出便是!”
崔妃倒是看得十分淡然,丝毫不畏惧地答道,
“娘娘,您这样做值得吗?年少时的姐妹之情,在娘娘眼中就如此重要?比这天家富贵和自己性命还重要?”
秋晨不解地问着崔妃,
“性命如何能与一个相知相解的知己相论?更别说天家富贵了,岂不是诋毁了‘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的真言?”
崔妃笑答,转而又说道
“希望本宫没有看错人,这位苏采女必会成为婉素姐姐摆脱困境的重要影响者,如此,倒也不枉我今日所为了”
“娘娘”
秋晨有些担忧自家主子,只要碰到与杨太尉之女有关的事或物,自家主子的情绪就十分低沉,沉溺在痛苦中久久不能释怀。
崔妃带着秋晨,走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崔妃望着半裳云影的方向,喃喃道,
“苏采女很不一般,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会对姐姐您离开此处有所助力。我自是应该为你多多谋划,方才不负你我姐妹多年相知相伴的情分,希望你我今生还有再相见的机会,夏日听蝉鸣纳凉,小扇轻摇,冬日坐窗前赏雪,围话家常,如同往常一样”
秋晨一点都不明白自己主子怎么就跟这位杨太尉之女如此要好,那人有什么奇特之处呢?怎么就能让最是重视礼仪举止的自家主子频频失态?有机会,她真想看看这位活在主子记忆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