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原绘理没办法,只能拿了个饭团坐在病床边小口小口地咬。幸村拖了个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也举着个饭团吃着。 相原奶奶喝着粥,笑眯眯地看着俩小孩藏不住的眼神交流,还有时不时流露的笑意。看他俩吃饱喝足,就以病房里空气不好为由赶他们出去走走。 两个人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幸村叹了口气,回身把她抱进怀里:“别动…让我抱抱。” 同一间医院,浓重的消毒水气味,白得刺眼的墙壁,凝滞不通的空气,来来往往的面无表情的人,还有偶尔响起的一两声慌乱的惊叫…太熟悉了,熟悉到如果不是因为奶奶受伤,他甚至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踏进这里。 相原绘理隐约猜到他是触景生情,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搂住他的腰,然后安抚似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真田他们跟你说过了吧?我有差不多两年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的。”幸村抱着她,声音低低地说,“不能自由行动,每天都有例行检查,偶尔还会听见因为有人去世传来的哭声…每天特别压抑,也看不到康复的希望…” 相原绘理听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无言地抱紧他,听着他继续说下去:“…当时我是部长,但是每天根本没办法带着部员训练,幸好还有真田能镇得住他们。我缺席了地区预选赛,缺席了关东大赛,全国大赛能上场了,结果还输给了那个小不点…” 幸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只是觉得有些话憋了很久,不吐不快:“…我不是输不起,但我还是很介意,毕竟我们的三连霸断在了我手上…绘理你还记得那次打台球,你说你觉得有了过程就算输了也不要紧吗?我知道你说的没错,但我就是很难放下…” “听我说,”相原绘理趁着他说累了,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精市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首先,那次全国大赛输了不是你的错。你毕竟住院了那么久,再怎么样也很难迅速恢复到巅峰状态,这是其一。其二,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小不点是谁,但是他心里一定是没有那么大的负担的。你觉得你是部长所以不能输,你要达成三连霸所以不能输,你是神之子所以不能输…这些叠加起来会给你造成多大的压力和负担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是…”幸村还没说完,就被她竖起手指抵住了唇:“你明白,但是你觉得你能承受得了是吗?我承认精市你的内心很强大,但是再强大,这些想法也给你造成了负担。” “精市,我希望你能更多地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把一些不属于你的负担强行揽到身上。那样真的很累,不是吗?”她抚上他的脸,笑得很温柔,“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但是我希望你能活得更自在一点。” “怎么,我看起来活得很累吗?”幸村也就是偶尔发散一下双鱼座的多愁善感,很快就自己调整过来了,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一大串安慰。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捏了捏,语带笑意。 “当然啦,每天看你忙学习,忙部里的事情就很累了,还得抽时间跟我谈恋爱,难道不累吗?”看他有了笑意,相原绘理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我脾气大,跟我谈恋爱又要哄又要宠的,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