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六日,会试第三场开始。
门口的士兵换成了身穿甲胄,手执长枪的禁卫军。
门口官员如常,只是办事都为两人以上,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小心,
昨日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今日排队的学子们也都没那么沉默。
科举于他们而言何其重要,真的难以做到闭口不言。
学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探问的眼神时不时落在这个人身上又落在那个人身上。
众人经过唱名、搜检之后进入贡院,寻到自己号舍后安坐等待开考。
巳时,发卷。
官员将一张张白纸分发,一人两张。
学子们接过都很惊愕,但没人敢出声。
这是贡院,任何出格的行为都会被认为有异!
分发完毕,每行号舍口有人高声唱喝:“今日,请各位举人默写自己前两场考试的答案,酉时收卷!”
“明日会分发试卷,进行第三场考试!”
默写前两次考试的答案?
能走到这一步的都不是傻子,心中的百般疑惑一下子都解决了,此举定然与昨日科举舞弊之案有关!
连着唱喝三遍。
最后一声是:“默卷开始!”
贡院一片安静,只余下毛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
事关自己是否清白,大家都十分认真专注。
因此。
也就没注意到有些人不寻常的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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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完,陆骞又又来求见霄和帝了。
“陛下,昨日下午陈知让遇刺了!”
霄和帝脸难看下来,他昨日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幕后之人竟还敢对陈知让动手,真是毫不将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
可恨!
但子晟怎么知道此事?
不是说与陈知让没有私交吗?
还是说...
霄和帝望向陆骞的眼神染上几分怀疑和试探,语气却是关切的紧:“他受伤了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陛下眼神可以转变这么快?
心口不一也演的特别好。
哎。
陆骞垂下眼睛,拱手:“昨日事情闹出,臣子陆昭听闻此事十分惊讶,便想去找陈知让确认是不是他,可两人之间并无联系,只能派人在京中打听,好在百姓关注,知晓陈知让住处并不难,陆昭找到酒楼见到人那会,刺客正在行刺,就这样将人救下了。”
霄和帝眨眼:“你们救下陈知让这么久,他一点都没有谈论过一星半爪?”
陆骞:“陛下,臣要是知晓,肯定早早禀告陛下了。”
霄和帝下意识点头,这倒是。
“还有,臣私自做主将人留在了府中,今日一早派人将其送进了贡院。”
霄和帝摆手笑道:“子晟,这都是小事,案子才是大事,你审问的怎么样了?”
陆骞苦笑:“陛下,这一下子太多人了,邓尚书说需要先清点好人数,万一有在逃人员,还能及时收监,这耽误了些时间,我们昨晚也只来得及审问郑光明,他嘴很硬,什么也不说,只喊冤枉。”
霄和帝嗤笑:“他还有脸说冤枉。”
“其他人呢?”
陆骞犹豫了一下开口:“陛下,臣建议等试卷对比结果出来,知道顶替之人后再审问比较好。”
“为何啊?”
陆骞无奈摊手:“陛下,这些人都是混官场的老油条!”
老油条,不错!
很形象贴切。
霄和帝没忍住笑出声。
陆骞继续建议:“知道自己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谁敢承认?他们只能指望幕后之人救他们,自然就什么都不会说。”
“等一日,一来可以晾晾这些人,二来那些学子比较好攻破,陛下觉得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由举子牵扯出官员,罪名那就是板上钉钉了,下手也就不用有太多顾忌。
这么多人,万一人家没罪,自己却一通收拾,那不是得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