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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训:难过的时候就要吃荞麦面

下雨了。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已经忘记是怎样拖着那副躯体从万事屋门前离开的,只觉得连呼吸都已不属于自己。    哈,三月弥生,你真可笑。    那人啊,你一直放在心底的那个人,甚至都不想看你一眼。    “他从来没有在乎过你。”    沉甸甸的脑袋只回响着这一句话,但最可笑的是,即使他无情地关上了那扇门,你还是无法对他生气。    即使一点点也好啊,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把怒气撒在他的身上呢。    没地方可去,即使衣袋里放着在春雨攒起来的钱,江户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松阳,要是再问你该怎么办,你大概会用铁拳教训我了吧......    在看着吗?像丧家之犬一样的三月弥生,是不是很失望呢。    真是的.......造化弄人啊。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卷毛见面的场景,结果居然偏偏是这一种。这个世界夺走了好多东西,但仔细想来,也许是我亲手葬送掉的,用最直白最愚蠢的方式,自以为是地活着。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嘛,这里的一切,当然也本就不该属于我啊。    似乎突然有些明白晋助为什么会那么憎恨这个世界,但我却没有胆量像他那样,即便折翼坠地也能勇敢地独自前行,用他自己的方式进行反击。    果真是没有资本呐......。晋助的身边少说还有来岛又子和鬼兵队他们,而我的身边是空空如也,荒芜一片。    “你是新来的吗?”身旁纸箱里的男人突然开口,他戴着墨镜,表情落寞。    “......算是吧。”我回答道,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    “正值年轻漂亮的年纪,怎么会到这里来。”    啊......大叔你问我这种问题,不是很难回答吗,伤脑筋呢。    “到这里来和年龄也没什么关系吧大叔,倒是我想问问你,喜欢上一个人真的会连骄傲都磨得一干二净了吗?”苦笑一下,若是放在以前我还是觉得自己的性格特别骄傲,绝不可能为区区一个男人而改变什么。但放在现在,就连让我对那个混账卷毛生气,我都做不到。    “.....是为了赌气才来的啊,还有恋爱谈,大叔我好羡慕。”    “喂喂我是在问你问题呢,不要一脸哀怨地又把头低下去啊!”    “总之,我不仅没工作,老婆还离开了。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尊严和骄傲........要是那时候没有揍飞白痴王子,说不定现在能事事如意呢。”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有些潮湿的烟叼在嘴里,可打火机半天只冒出了个火星。“但是呢,却又不后悔,觉得好像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啧,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啊。但是说的话却又挺让人在意的。    真正的......自己吗?都说会爱一个人爱到不像自己,可原本的我是什么样的呢,已经完全忘记了。    “弥生,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能低头。”松阳温润如玉的笑脸突然浮现在眼前,我猛地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在这种时候想起老师说的话,是代表着,在天上看着自己的老师想让我振作起来吗?我是经历了很多的曲折和磨难,一次次跌进泥泞和沼泽,也曾被揍得鼻青脸肿,呼吸都快不行了........    但是,我的人生真有那么惨,惨到要和MADAO一起睡纸箱,惨到连尊严都没有了,要因为一个男人而在这个公园里腐烂?    经历过那么多不堪的自己,要在这里倒下?    这样想想,内心中的自己又下意识地用力摇头。    “才不要呢,把我当啥了啊。”    “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小姑娘?”    “我说,才不要呢!!”我站起身来,抖抖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怒视这阴沉沉的天空。“就算喜欢你喜欢到没骄傲我也认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你!这个鼻屎制造机混账白痴卷毛而放弃人生的希望!我要在江户活下去,混得好好的,让你有正眼看我承认我三月弥生的那一天!”    不敢当面掰正你乱糟糟的脑袋看我,难道还不敢对着这让人厌烦的压抑天空吼上两句吗!果然一负能人就变得很糟糕,不能再有那种想法了,松阳也在看着呢!    各位读者对不起了,我的心情就是这么大起大落,要是被负能感染到了就找公子猪叫算账或者找大西让他罚站!(喂!就算跟我有关系不要牵扯大西啊!大西编辑是会哭的哦!)    “你还真是.....突然热血......搞不懂啊。”无用男看着我一脸茫然,嗯,这家伙又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搞不懂了。    “大叔,我打算找个工作。你知道哪里有工作吗?”我转头问他,身上好像都因为自己想明白而燥热起来了。    “要是能找到工作的话我至于在这里抽湿掉的烟吗....”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但是又出现了转机。“不过这条路尽头的面馆在招服务员,我是失败了,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啊,真的吗?”我兴奋地望着他,生计能解决了,而且去面馆之类的餐饮企业的话,也能充分发挥我的特长———    “谢谢你长谷川先生,你也快去找工作吧,我相信你老婆会回来的!加油!”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他一个人发呆口中碎碎叨叨着“你咋知道我叫什么”就离开了。    听从他的话,我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不久之后就看见了一家简陋的外围装修有些老旧的面馆。嗯.......这段路就只有这一家面馆,应该就是这里吧。面馆的装修简陋,里边没有客人,空荡荡的,木质招牌上用深色墨水写着四个大字——    北斗心轩。    ........    “首先呢......你会做拉面吗?”坐在我面前的金发美人问道,声音轻柔。    “不太会......”我抓抓头发说道,不管是在攘夷时期还是在春雨的时候,都没有做过这类的东西。“炒面和线面,乌冬面我会做,也会做一些甜品和炒盘菜。”随着我的回答,她抬笔在纸张上不断记录着什么,就像面试一样。    不对,这就是面试。    妈妈你看见了吗俺在面试诶!(呃?)人生以来的第一次面试居然带给我小小的激动,有一种....怎么说呢,生活回归自然的感觉。嘛,也并不是说之前的不自然啦。    “嗯,在来这里之前,你有什么工作经验,或者说,你曾在哪里工作?”她认真地望着我,双眼狭长,睫毛上下扑扇着....真的好像美代子小姐啊,不管怎么看都很像很像。不对!我现在该想的是怎么回答她对于我来说很刁钻的问题!啊说自己是海盗不行,奴隶不行,攘夷志士也不行......    “宇宙贸易工作。”    ........    别笑!你们别笑!就是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实话好不好!又没说错啥,你们应该被我的智慧和这份听上去很伟大的工作所折服嘛!!    “好,好像很厉害呢。”她捂着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可是北斗心轩只是个普通的小面馆而已,能问问你.....三月弥生小姐对吧?为什么想来这里工作呢?”    我.....    “我啊。”有些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却是想撒谎也撒不了的。“这个有点说来话长......我压缩一些告诉您吧。主要是为了一个人,为了我的伙伴们来到江户,但却发生了不小的变故不能相见........但出于对生活的希望和对食物的热爱,我打算做跟食物有关的工作。”我说着喝了一口她给我倒的柠檬水,“现在是没办法回到宇宙那个公司啦,那不如就留在江户好好生活,和老板娘您一起,给大家传递家的味道。”    “家的味道啊......弥生小姐,现在是面试的实战关卡——请做一碗面,汤面就好,我想尝一尝。”她歪着头冲我笑笑,哼哼,这种事情我可是最擅长了啊,实战啥的比笔头强!    我跟着她大步走向厨房,望望桌上的食材。拉面的味道已经很久没尝过了,所以还是不要用拉面在她的面前班门弄斧吧.....我选择了只有一碗左右分量的乌冬面动起手来。    家的味道,总是脱离不开健康二字。    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被录用,还是少用北斗心轩的食材比较对得起我的良心嘛哈哈哈哈......我用猪骨,淡盐和其他的材料放在一边小火慢炖浓汤,另一边快速切下鲜笋和几片叉烧开始进行调味。面条不能这么快就去捞,变坨的话速度还不是太快,怕的是它变冷,筋度过头就是硬了。    “啊厨房有点热呢,汗都闷出来了……”我笑着对老板娘说,抬手擦掉额前的汗水,继续把熬好的猪骨浓汤倒入装面的碗里。最后放上大块但是也有切得藕断丝连的青菜还有成片的叉烧与笋,如果切丝切小喝汤会比较不方便。    我端着热气腾腾的猪骨浓汤乌冬面从厨房走出来,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好香。”她微笑着对我说,“那么就开动啦!”我托着腮帮子看她夹着面条放入口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她喝完将汤都喝得见底,我才敢开口跟她说话。    “那个…好吃吗?”    “啊,实在不好意思,一吃就觉得很饿所以......”她尴尬地笑笑,用纸巾擦干净嘴角的汤汁。“好喝....哦不对是好吃,也好喝!很像很像那个人做的面的味道呢......你看看我,话都不会说了,但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吗?”她的反应让我非常满意和安心,看来这个工作我是稳稳到手了。    “谢谢,我很愿意。不过您这里有没有住的地方......我,我没地方可以去所以......”我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头发,要不是因为她是我很早以前看漫画就认识的人物而且又是女生,还真不敢提留宿这种过分的要求.....    “啊,不嫌弃的话,我的丈夫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咱们可以一起住挺方便的。”她非常自然地回答道,看上去没有一点不介意。    “真的吗?太感谢您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一赚到钱就会去计划在外边租房买房,不会麻烦您太多的!”我激动又感激地冲她连鞠几个躬,好像之前被卷毛无视的悲伤也好受了些。    “噢对了,我叫几松,锦几松,以后可以不用跟我说敬语的没关系,那样会显得比较生疏不是很习惯......请多多指教哦,三月弥生小姐!”她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虽然没太弄懂她之前说的我做的面很像那个人做的味道.....猜测过去应该是她已逝的丈夫吧。也许因为如此,我才会被录取,算不算侥幸呢?    “您.......哦不,你才是呢,别叫我弥生小姐啦,叫弥生就好哈哈……”几松她总是这么温柔,不仅收留了我,在漫画里好像也收留过桂呢.......    等等。    桂?    “那个几几几几几几松!!!”我万分激动地在她诧异的目光下蹦起来握住她的肩膀,我这个笨蛋,大笨蛋怎么会现在才想起来她和桂有一腿哦呸!有缘分而且还相识了的事情呢!!“你认不认识假发小太郎,假发啊!快想想!”    “假,假发?我认识那位桂小太郎.......你说的应该不是他吧?”她有点被我惊到,果然!虽然在看银他妈漫画的时候看见北斗心轩篇目已经是比较后面的事了,但时间线本来就是错乱的,此时此刻桂和几松已经相遇了!    “弥生你认识他?”几松问道,一脸疑惑。    “我,我当然认识!我们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用力点点头道。    “这样吗?”她看见我激动的反应一下子噗嗤笑了出来,“真是有缘分呢,那需不需要我联系他你们见面?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直在那个什么宇宙贸易公司没回来过呢。”    啊.......。    “这个.....”我低下头,“我是很想见他啦,但是万一.....”万一桂他也像银时那样冷漠,万一他也忘记我了,真的会.....真的会坚持不下去的。    会崩溃吗,被那些家伙们抛弃时自己的表情,想都不敢想,心还在揪着疼。    “还是算啦,知道他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冲几松笑笑,这种挤出来的笑容一定很难看吧。啊啊....这是怎么了,到头来连桂都不敢见了吗....    明明五年之前还是能一边拍着肩一边哈哈大笑的关系,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    也五年了啊。    几松静静看着我,没有说任何话。良久之后,她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像她正穿的一样的工作。和我对比了一下,又换了一套稍微大一些的。    “以后工作的时候穿这个,会方便一些。”我点点头,伸手接了过来。我和几松睡在同一房间,她帮我新打了个地铺,被褥虽旧但看上去很温暖。就像她做的面一样,味道虽不特别出众但很令人着迷。    这些都是漫画里的桂说过的话。    几松的丈夫去世了,她还能兢兢业业地做她最喜欢的工作,数年如一日,实在让我非常佩服。    我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没能抓住任何东西,逃避着现实。虽然是想能好好生活下去混个出头之日,但到时候是不是真能鼓起勇气见银时都说不定......    啊啊啊好烦躁,真是........作者你去【哔——】屎吧!(喂!!你那个消音怎么回事啊混蛋!根本没有消音好吧!)    ........    “这是客人您点的味增拉面,热汤烫口请慢用。”我将拉面端给那位戴着眼镜的客人,自己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呆呆望着冷清的店铺。    哎.......看来生意真不是我想得那么好做,连着几天都只有一两个客人,还都是几松的熟人。这么想着,望望正在洗菜的几松,她过得也很辛苦呢....    要是我自己开个小饭店,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回想起在松下村塾时自己说过的话,在江户开个小餐馆小饭店是我的梦想,如今不知道要赚多少钱才能买得起房子.....在几松这工作,工资虽然不多,这我也能理解,但给我的生活开销还是绰绰有余的——咱们省钱,不买新衣服,发饰啥的只要有那根牡丹发簪就好,这样能存很大一笔钱呢!    在我托着腮帮子望着那味客人大口大口吞咽拉面的时候,一个完全不怀好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了。    “啊呀,几松,今天的客人也就只有这一位吗?”在三个男人中带头的那个坏笑着大步跨进来,双手环抱在胸前左右环顾着。    “我说了没钱给你。”几松皱着眉头看上去根本不想理会他们。    “啊,这么无情啊.....”那男人一脸的狂放和狰狞不知为何让我看了更加不爽,恶人角色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欠打的....    “不是我无情,请稍微克制一点,你们再来骚扰我我就报警了。”几松话音刚落,只见那男人快速冲上来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几松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了一个粉红色的掌印。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皙,那掌印这样看显得十分扎眼。    “胆子挺肥嘛.....当真要让老公的弟弟就这样流浪街头吗?!”老公的弟弟?好像有点印象,这个家伙是不是在漫画里就一直勒索几松,还被桂教育过来着?    “老公的弟弟?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哈哈哈哈哈,我已经调查过了,那个该死的桂小太郎今天不在,叫破喉咙都没人救你!上啊,我们把她绑走卖钱!”    “客人,真不好意思啊,吓到您了。”我微笑着对那位戴着眼镜的客人说道,“原谅这些人吧,他们也想尝尝几松老板娘的手艺,只是没钱罢了。”    “喂!你那话什么意思?!再说了你谁啊,还有傻瓜会到这种破面馆打工吗?”看上去是几松的小叔的男人指着我大吼道,他的嘴角因为对我的不爽而不住抽搐着。    但是最近的我啊,心情可是不爽到了极点。    “客人,您的荞麦面,热汤烫口请小心慢用喔!”我顺手端起几松刚做好的面条,用力盖在了男人的脸上。汤汁溅到了他的眼睛里,几松的小叔被烫得哇哇乱叫,另外两个男人也不甘示弱地向我冲来。    他们挥舞的拳头擦着气流从我两颊划过,我歪着脑袋避开,抓住其中一个攻击时抬脚用力一踹,脚底柔软的触感让我明白是踹到了肚子中心,他就被我踢得撞到了墙上,呜咽着滑落到地上。另一个人想伸手来抓我,不过头发短了,视野也宽阔不少,就你们那种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撂倒我吗......    伸手一把抓住碗柜里正在消毒的筷子,反手在他扑上来的时候插进他的鼻孔——    “客人,这是本店的招牌特色,吃面的同时免费帮您修鼻毛,满意请多帮忙做宣传哦!”我微笑着用手肘给他最后一击,当那人头顶着大包冒着烟倒下的时候,好像敲用力了点......手肘疼....    “弥生……?”几松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又望望地上的“尸横遍野”,似乎没料到我还会打架。    差的太远了。    这些杂碎,社会的败类,跟我在宇宙中对抗过的敌人相比,实在差的太远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打碎了几个碗.....从工资里扣吧。”我冲她笑笑,把她从一片狼藉的地面上扶起。“女人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脸啊。以后要是看到有像这样的贱男人想要打人就及时避开,来我拿冰给你敷一敷.....”    “谢谢,弥生你......啊!小心背后!!”她突然猛地尖叫起来扯我的衣服,但当我回头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她的小叔手握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向我刺来。糟糕,他刚才是装晕的吗.....这么想着的我咬紧了牙,连双眼都不敢闭上了。    肯定会很疼吧.....啊啊,别啊,本来以为能过上安稳和平一点的日子了怎么还得受这种苦.....住院要花很多钱的好吗!!    “铛——”一声巨响从他身后传来,我清楚地望见他头顶上的一柄铁锅狠狠地砸了下来。几松的小叔应声倒地,这下子一点动弹都没有,应该是真晕了吧......手心的冷汗都渗出来了,我长舒一口气,瘫软下身体。    妈呀,以后我的人生信条要改为:时刻活在惊吓中。    “呼......呼......几松小姐你没事吧?”几松的小叔倒下之后,在他身后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我怕那些家伙找茬,所以派了一个攘夷志士在这附近看守有消息立刻通知.....”那人喘着粗气,看上去像刚刚运动完,长长的黑发带着汗水从双肩垂了下来。    “我......”他只吐出一个字,眼神非常不巧地与挡在几松面前的我对上。    “小弥?”    他用我最熟悉的方式这么喊着,失神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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