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律颔首敛眉，未应答玉泽的话，也没有让玉泽将信送过来。

徐晚婉感觉到气氛的尴尬，抬头看向二人，有些莫名其妙。

嗯，殿下和玉泽怎么了？不是辛大人有信吗？怎么都一脸沉重的模样？有什么大事吗？

良久，李恪律才出声：“将信送回即可，孤不喜，至于说什么，你自己回复即可。”

玉泽接令，心中暗想果然如此，行礼退下：“是！”

徐晚婉懵然，问道：“殿下，怎么不接信？”

李恪律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厉消退，只剩下柔情，但可能对别人来说是绝情：“无用之信，看了只会浪费精力。”

徐晚婉乖巧点头：“哦。”

看着徐晚婉如此温顺的模样，李恪律忍不住揉了揉徐晚婉的额头，温声道：“不要多想，我能解决一切。”

徐晚婉眼睛纯净清澈，声音娇柔：“嗯，我相信殿下。”

李恪律嗟叹一声，嗯，这样就足够了。

只是，李恪律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他需要跟婉儿解释一下吗？

女子多疑，万一从别人口中得知，反倒是……

哎，殿下也有了犹豫不决的事情！

脑海中蓦地闪出徐晚婉曾经在送程颐时说过的话，或许二人的坦诚才能让他们没有任何芥蒂。

即使他觉得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因为对于他来说，辛灵不过就是一个工具罢了。

是的，在他未生情爱之前，他并不能理解辛灵的诸多举动，他就像高高在上的圣人一样，连分出的半分关照都是施舍。

辛灵爱慕他，他早已经察觉，甚至也正是因为这个感情，他才选择她作为他合作的首选。

他总能利用人性的弱点，甚至是任何感情来控制他们，辛灵亦是如此，有血有肉有弱点的人，才更容易被控制。

毕竟弱冠之后，他就要订亲，与其让文武大臣们将来烦扰他，不如一开始他就将一切安排好。

对于当时的他来说，他想的是他需要一个完美无瑕，又不能让人指摘的太子妃。

不过是祭祀先祖的惊鸿一瞥，他就已经察觉到辛府嫡女是一个好人选。

辛大人归顺支持他，能力出众，必定会得到建文帝重用。

年仅十三岁的他对于洞察人心，就已经这么炉火纯青。

于是他利用辛灵对自己的爱慕，提出自己的计划。

栽培她、关照她，辛灵的一行一止都是按照他所期待的那样，成为了帝都有名的才女。

他并不想招惹过多的感情，甚至常常几年不见她，就算这样，辛灵仍然按着他的心意成长。

这么的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他从未承认过自己是好人，相反他更相信自己从骨子里的邪恶。

然而事实就是如他所料，辛大人确实在建文帝的提拔下官至内阁学士。

如今才明、地位身份具有，辛灵果然成为了帝都炙手可热的太子妃人选。

虽然在此期间，他曾经因为自己对婉儿的莫名情愫动摇过，但是那时的他，并不相信他自己会有感情。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直到后来，他才真正发现婉儿对自己的影响之深，他才对辛灵的单相思有了感同身受。

所幸，他爱之人也中意他。

只是祸端已经酿成，他却用自己的私利影响了另一个人。

作为从小就被培养的辛灵，不可控制的对他有了某种期待。

可惜，他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他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怜惜，但是却能用其他方式补偿她。

或许待到他登基大典之后，会为她择佳婿，重用她的哥哥，他能做到，只有这些。

而这少许的补偿之心，还是因着婉儿，让他感受的情爱之苦。

可他无能为力，无法对除了婉儿之外的人生出丝毫怜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