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和楚肃对视一眼，荣远急匆匆地跑进来，看看屋内的情形，想要对楚慎耳语。楚慎瞪眼道：“直说便是。”

“皇后娘娘刚才便差人来问，王妃何时醒来，娘娘有要事相谈。”荣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顾栩念。

皇后要给楚肃立妃一事，在场四人恐怕只有她还被蒙在鼓里。

顾栩念刚好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抬眼看他：“我现在过去？”

她擦了擦手便要动身再去翊坤宫，楚肃心虚地阻拦道：“念儿才刚退烧，不急这一时。”

楚慎也帮腔道：“对，对，阿念再躺一会儿吧。”

“这么久都没个信儿，本宫便亲自来看看，究竟病成什么样子，竟到现在都没醒？”殿外隐约传来皇后的声音，顾栩念反应极快，三步并作两步又蹦回床上，盖好被子装睡。

才闭上眼她又睁开，急切道：“快快快，茶杯给我！”

楚慎恰好就在桌边，不明所以，却立刻倒了杯茶递给她：“当心烫……”

顾栩念被烫的猛吸几口气，将茶杯抵在额头上片刻，又迅速递给楚肃，自己重新闭目躺好。

楚肃沉默片刻，只觉她准备得还不够完善。为求逼真，掏出帕子叠好了敷在她额上。

这厢才做好准备，皇后已经进了门，楚慎坐在桌边对她微笑。

皇后先前说已经放了顾栩念，得了他一句相信，人却在她宫中省室里被找到，楚慎也是亲眼所见。虽未说什么，她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再看向楚肃，楚肃气定神闲地端着杯滚烫的茶水，面前热气氤氲。

床上顾栩念面无血色，皇后吃了一惊，悄声问：“还没醒？”

楚肃沉默着点点头，皇后便也在桌边坐下了，俨然是非要等她清醒的架势。

顾栩念等了这半天，心说自己白白挨了烫，皇后竟然不来查验！遂将眼睁开一条缝，见皇后似乎要在这里耗上了，哪里还敢再装睡。

她翻身坐了起来，却没注意，一巴掌拍在了楚肃大腿上。

楚肃胳膊一抖，没端住手里的杯子，茶溅出来一些，顾栩念嚎了一声猛甩手：“烫啊！！”

“醒了？”皇后端着腔调，也走了过来。顾栩念忙道：“等等！”

皇后一怔，顾栩念迅速下了地——若是皇后站着她却坐着，未免也太不恭敬。

顾栩念猜测她还是要论落水之事，抢先道：“我方才说过了，无可自辩。即便是在皇兄和则钧面前，我也还是这句话。”

“既非故意，本宫便不追究了，”皇后大度道，“本宫要给谦王立妃，恰好你也在宫中，便也知会你一声。”

是通知，而非商议。

顾栩念勾了勾唇，不以为然：“是吗？还当是要让则钧休了我。”

楚慎：“……”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楚肃本就是一脑门官司，听她这么说竟也没出言反驳。

“你以为本宫不想吗？！就你这性子，本宫还担心月盈受了你的气！”她的态度激怒了皇后。

顾栩念眨眨眼，似乎在消化她说了什么，半晌才干涩道：“楼月盈？”

此情此景与她梦中光景差不多，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个名字。

若是楼月盈，倒也当得上“京城第一美人”之名。

看皇后的神情，她便知自己没有猜错，又转向楚肃：“当真要娶？”

“是。”楚肃不敢看她的眼睛。

顾栩念深吸一口气，再问：“可是真心喜欢？”

楚肃方才已经承诺了皇后，又担心此时露出破绽，皇后会揪着顾栩念“意欲谋害”的罪名不放，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点了头。

“若我不同意？”

“顾栩念，本宫不是在问你的意见！”皇后怒不可遏，“本宫且问你，过了这么久，腹中没一点动静，哪里还有做妻子的样子！”

楚肃冷不防道：“本王……未与阿念圆房。”

顾栩念这脾气上来，顶撞皇后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

他也只能这么说了，就算顾栩念怨他，也比让她被治罪来的好些。

顾栩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