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要是表现出急切却有可能害了顾栩念，上赶着给她免死金牌倒可能引起旁人的注意，因此他也没提，全凭楚慎决断。

“顾怀之倒是养出了个好女儿，说说看，想要什么赏？”毕竟是在朝堂之上，楚慎也只好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就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关系亲厚，也得做做样子。

“物件，五品以下的官职，想要什么？”楚慎最后还是没想好给什么合适，干脆让她自己开口要——反正他这皇帝手头上没钱顾栩念也是知道的，想必不会狮子大开口。

顾丞相擦了擦汗，用眼神警告顾栩念收敛，生怕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楚肃也在看着她，顾栩念冲他眨了一下单边眼睛。

“我什么都不缺，只求皇上允我一句承诺。”顾栩念跪得端端正正，却语出惊人。

满堂哗然，这个承诺可大可小，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是太狂妄了！

“顾栩念生性散漫，若是日后出了什么差错，皆由我一力承担，不要连累他人，”顾栩念叩首，“望皇上恩准。”

众大臣松了一口气，楚肃忧心忡忡，顾丞相则暗自叹了口气——知女莫若父，她到底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一旦顾栩念的身份被捅出来，他俩必定会受到牵连，顾栩念这是要等到那一天到来，保得他们全身而退。

楚慎道：“准。”

他这上下嘴唇一碰就是板上钉钉，何况顾栩念的要求并不过分，他甚至觉得奖赏的力度不够。

再说顾栩念又能出什么差错呢，楚肃摆不平还有他这个皇兄担着呢。

“谢皇上。”顾栩念再拜，礼数周全。

她讨了赏，心中也了却一桩心事，仰着脸看了一会儿穹顶上的雕龙，手便被顾丞相拍了一下。

眼见着自家爹爹要吹胡子瞪眼，她才安分，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动了。

散朝后她和楚肃示意了一下就挽着顾丞相往外走，他们父女俩许久没见了，好容易有了机会，总得说说话。

可惜话还没说上两句，就有小太监追上来跟顾栩念说皇上设宴请她和楚肃，顾栩念道：“我和爹爹说几句话就去。”

顾丞相板起脸教训她：“胡闹，怎么还有让皇上等你的道理？”

顾栩念：“……”又不止等过一两次。

“爹爹不想念儿，念儿走了便是。”顾栩念扁着嘴，似有无限委屈。

这就纯粹是撒娇了，偏偏顾丞相看不出来，还当她是当真委屈。

顾丞相摇了摇头，口气也缓和了一些：“去吧，别让王爷等急了，方才你没跟他站在一起，他总往你这边看。”

方才她不站楚肃旁边，是怕别人看热闹走了神，却没想到，她是顾全了大局，反倒害楚肃走神了。

“不碍事的，则钧又不是什么登徒子，想看我也是名正言顺，”顾栩念抱着他的胳膊摇了两下，笑眯眯的，“那爹爹和娘亲都保重身体，念儿改天再回去看望你们。”

她转身跟着小太监回去了，楚肃就在拐角处等着她：“说，哪个登徒子看你了？我这就去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顾栩念吐吐舌头：“我爹那种一本正经的人都发觉你一直往我这边看了，真不害臊！”

“那谁让念儿不站在我旁边的，我又看不够，只好这样了。”楚肃理直气壮。

顾栩念瞪他：“反倒是我的错了不成？”

“怎么会，”谦王殿下不情不愿地表达了大度，“夫人站在泰山大人旁边，是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