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们感情真好，伸手是情绪来了想和我们拥抱一下，”顾栩念抱臂调侃，“怎么，则钧就这么想独占他的怀抱？”

楚肃想着不能在异族使臣面前丢脸，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一声呸。

他的身材已经算是高挑，却还比将布稍矮一些，看起来也不如将布壮实……独占怀抱这个说法着实让他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将布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虽说他拥抱楚肃的画面可能不会多么有碍观瞻，可总归有哪里有点别扭，只好讪讪地收了手。

“我昨天有事要问你的，可你都没给我问的机会就走了，”顾栩念悄悄戳着楚肃的后腰，“所以我不问你了。”

现成的北蛮王子将布杵在这儿，她确实用不着问楚肃了。

于是她真就帮素馨问了，听不懂他们对话的楚肃站在一旁想挠墙。

“再冷一点？”将布疑惑道，“那就在帐子里烤火了，不会冷的。”

顾栩念谢过将布之后和楚肃说道：“之前素馨看到使团的人都穿毛皮，想知道他们再冷一点穿什么。我本来想问你的就是这个。”

“那你能不能问他，为什么在朝堂上态度这么不可一世？”说到这个楚肃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听不懂他说话，问了也白问。”

顾栩念照实问了，然后给楚肃翻译道：“他说他紧张。”

若说之前是气愤，现在就是摸不着头脑了——因为紧张所以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来壮胆？

但楚肃深信不疑，这就是将布能干出来的事，他也只有苦笑的份儿。

一边听他说话，顾栩念就一边想，自己当初竟然从他眼神中闻出了独狼般的血腥气，实在是看走了眼。

“你们两位还要站在宫门口依依惜别多久？”顾栩念瞪了他俩一人一眼，“八王子也是，不回驿馆吃饭吗？”

再过一会儿恐怕守宫门的侍卫都要来换岗了，这俩人还没有挪窝的意思。

楚肃想的是得让客人先走，将布则单纯因为沉浸在终于有人能听懂他说话的喜悦中。

为了体谅在旁边站了很久的牵马小厮，将布只好向两人告辞——这次楚肃勉强听懂了，可顾栩念忍不住字正腔圆地纠正道：“是‘告辞’……算了，你还是别说汉话了。”

“这位八王子还蛮可爱的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紧张会是这种反应呢，”顾栩念一边走一边替将布说起了好话，突然转头问楚肃，“则钧紧张时会如何？”

楚肃傲然道：“尚未试过。”

“不见得吧，”顾栩念坏心眼地笑道，“那你看着我的眼睛。”

楚肃照做了。顾栩念道：“说你喜欢盈姐姐。”

“我……”楚肃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有些慌乱道，“我没有，我不喜欢楼月盈。”

顾栩念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她不能判断楚肃这句话是否在说谎，但是至少在那一瞬间她能确定，楚肃听到她那句话时内心不再平静了。

不然楚肃是不会回避她的目光的。

“你看，这不就紧张了，”顾栩念若无其事地拉起他的手，“盈姐姐又不在场，对着我说你喜欢她，有什么难的？”

楚肃不服：“我那是差点被你绕进去，哪有这么问的？”

“我就这么问啊，”顾栩念理直气壮，“则钧说自己不紧张，我便让你体会一下咯。”

“那你也不能……”楚肃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占回了上风，“念儿就这么想让我去喜欢别人？”

顾栩念被他圈在怀里还嘴硬道：“那我又管不了你心里怎么想嘛！”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楚肃简直要被她的无赖气得风度全无，干脆也耍起了无赖，“我偏不，夫人天下第一好，我干嘛要去喜欢别人，嗯？”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要信你了。”顾栩念挑衅似的。

楚肃看着她认真道：“绝无虚言。”

顾栩念愣了片刻，红着耳朵尖去打他的手：“不是回家吃饭吗，你还走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