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归峤并没有怪他，而是耐着性子劝他：“我们去后院晒晒太阳，你都一周没出去了，不闷吗？出去走走，对你有好处。兰姐说你之前也去的。”

顾衍行忽然从位置上起来，眸光看着自己另一边窗台上的日历。

季归峤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窗台旁边贴着墙有一个搁置架，那里除了用竹条编制的花瓶之外，还有一本日历，日历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圆圈，三角形和星星。

而今天就是画着三角形的日子。

上面画有星星的只有每个月的22号，而画着圆圈的，是一年前的冬至。画着三角形的日子却是不固定的。

季归峤只觉得有些奇怪，她拿着日历，走到顾衍行跟前，有些好奇又透着一丝疑惑地询问他：“这是你画的？”

顾衍行看了一眼日历，视线落在她脖颈上的那条红痕上，他眼神显得略微闪躲，才默默点了下头。

季归峤拿着东西，坐在他旁边：“这三个是什么意思？”

顾衍行看着她指着，摇了摇头，闭嘴不提。

季归峤见他像是不肯说，才指着那个三角形的图案问：“那就说一个，说这个好不好？”

顾衍行的眼神依旧没有看她指着的日历，目光依旧停留在对方的脖颈上。

季归峤这才意识到他的视线，眸光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然后摸了摸，似乎发觉了他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自责。季归峤温柔笑了并没有在意地又哄诱道：“没事，我不疼的。你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好不好？”

她知道顾衍行吃软不吃硬，这一周关于他的脾性，季归峤还是有些了解的。

顾衍行咬了咬唇，眼神忽然变得愤愤不满又很惧怕的模样：“……坏……坏人，抓……抓……”

“坏人？”季归峤怎么都没有想到从他嘴里断断续续蹦出来这么一句。

对了，之前付曼君说会有人时不时过来看望顾衍行，却从来不进来。会不会是顾衍行口中的这个坏人？是来抓他的？还是别的？

这么想着，季归峤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原处，又走到顾衍行跟前，她站在原地，身子比顾衍行有半个人高。顾衍行坐在床沿边上，正仰着头看向她。

“衍行，你现在在这里很安全的。我们都会保护你的。别害怕，好吗？这里没人会伤害到你的。”

顾衍行被她摸着头发，仰着脑袋看着她坚定又虔诚的眼神，话语之中都像是某种承诺，

他好像渐渐被抚平了心情，迟疑又很乖地点了点头。

季归峤见他如此，拉着他的手道：“那我们出去晒太阳，去后院，你想坐轮椅还是就这么牵着你？”

顾衍行被她牵着的手紧了紧，只穿着自己的棉拖鞋，拽紧了她的手。

季归峤便知晓了答案，内心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把人哄出门了，阿姨都等着晒被子了，也得晒晒顾衍行，一身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