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他一一做完检查,她手里的单子从少变多,两人上上下下跑了不知道多少趟。
季归峤最后都有些走不动了,看着自己差不多见底的账户余额,又看了一眼身旁紧紧抓着他的顾衍行。
她扬了扬手里的单子,一脸的严肃又正经:“看看,都是你的花销。等你好了,得还我知道吗?”
顾衍行凝着她手里的东西,视线又缓缓落在她脸上,她额前的刘海都被汗水浸湿,额角有细碎的汗渍。
顾衍行忽然将手腕抬起来,用自己的袖子想帮她擦擦。
季归峤忽然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住他的手,有些没好气地开口道:“得了,可怜兮兮,不用你还。”
“……还。”顾衍行好久才吐出这个字。季归峤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听着他的话音,有些没脾气地笑了。
“你现在身无分文,也就这张脸可看。你那什么还?”
“……以、以身相许要么?”顾衍行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
季归峤连忙捂住他的嘴,故作厉色:“谁教你的这些词,顾衍行,这种话不可以随便乱说。”
顾衍行被她住着,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换气,脸都憋红了,季归峤连忙松开他。他才缓缓舒了口气。
“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嗯。”
顾衍行低着头,应了声之后便默不作声地去牵季归峤的手。
自己才没有胡说八道,只是兰姐给他看的画本上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刚才脑子里只有这么个词,这个词好像与生俱来,很久之前都在他的心里。
顾衍行这么想着,跟在季归峤身后再次进入纪晃的诊室。
季归峤将一系列的检查资料递给纪晃看,纪晃一一看过之后,才从一张张检查报告中抬眸,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顾衍行。
季归峤见着他这眼神,下意识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经过诊断,他并没有精神疾病。只是,他的大脑应该是受过强烈刺激过后的脑组织损伤。病状包括间歇性失忆和失语,以及……心智受损。”纪晃说着,眸光看向季归峤,询问道:“你与他接触的这段时间,他是否有过一些与过去有关的奇怪的行为?”
季归峤闻言,思索了一下,才想起前不久在后花园里他埋娃娃的场景,以及那天在回丰节他预示灭完火冲进火中救人的情形,最后竟晕倒了。
“貌似是有的。”季归峤视线扫了一眼在一旁玩着她衣摆下面抽绳的顾衍行。
纪晃:“是什么?”
季归峤将之前的事情向纪晃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整个诊室进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纪晃眸光再次打量了一遍顾衍行,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好半晌,纪晃才看向季归峤:“他不是精神病方面的问题,让他恢复正常,也许只能追本溯源了。得打听清楚他来自哪里,以前是干什么的,经历了什么。”
“可是,我已经问过了。这里的人都好像之前没有见过他。”
“那就把地理位置扩大一些。或者让他接触一下曾经熟悉的事情和地方。说不定能够想起来一些。”纪晃说着,话语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好像……他挺信任你的。现在没有刚进来那会紧张和害怕了。他有些依赖你,想要治好他,我觉得还得靠季小姐。”
季归峤听完,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意思是说这活非她不可呗。
自己做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