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起床！再跟他待在一起争论这个问题，自己得被顾衍行洗脑。

“顾衍行，起床了，松手。”她准备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后的顾衍行却直接靠近她，环住她腰上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一把将人锢住，他整个人往季归峤身侧压了过去。

季归峤侧着身子，见他忽然低气压的神色，以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她被顾衍行整个困在身下。

“你在逃避什么？”

“……我没有！”季归峤被他这么问着，内心深处一阵突突地猛然跳动，她只觉得自己脸颊似乎又滚烫了起来，耳根处隐约而起的红痕一路蔓延到了脖颈处，她胸膛微微起伏，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你一直在回避我的话？”顾衍行俯下身，直接侧着脸颊往她柔软又温润的脸上蹭了蹭，随即他的眼神落到季归峤耳畔，那里已经微微殷红，透着一股绯色。

他眼神微眯，深渊之下似乎有暗流涌动，他冰凉的嘴唇附上季归峤的耳廓，轻缓的亲着她，声音清澈略显性感：“跟我说说，你从那里回来就一直回避我的话。为什么？你在逃避什么？”

季归峤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的洞悉能力，自己明明没有透露半分异样。她除了跟他说过自己去那里看望病人，算是公益帮助。其他的，一字未提。

她在心里默默地提醒自己，顾衍行如今的病情确实有了些好转。她也保持着几分警惕，他是真的会洞察人心了，还是说，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又或者他在套自己的话。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得谨慎应对。

“我什么时候逃避了，我是明确拒绝你的要求而已。”季归峤推了推他的胸膛，语气不怎么好地开口：“别闹了，顾衍行。”

“你去那里见过什么人了？”顾衍行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一脸认真又审视地凝着她。

季归峤视线停留在他的衣领上，斟酌了几秒果断回答：“除了病人，没了。”

“真的吗？”顾衍行再一次凑近她，两个人靠得极近，近在咫尺。可季归峤却并没有与他的眼神对视。这一点仿佛点燃了顾衍行，他一只手直接握住她的下颚，深邃的眼神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却依旧很轻又很地：“见谁了？还是说，那个跟你相处了没几天的病人，你对别人比我重要？季归峤，如果真是这样，你怕不怕那个人死？”

“——顾衍行！”季归峤被他一句话惹怒了似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冷然。

顾衍行像是被她的声音和眼神瞬间怔住，他缓了一会儿，一脸不可思议又一脸受伤：“你吼我？”

“从我身上离开，立刻、马上！”季归峤一脸严肃，整个脸都青了。她用一种不容拒绝又非常疏离的眼神盯着顾衍行。

顾衍行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没有了，他眼底只剩下害怕，又小心翼翼试探性地看向瞧着她。见她依旧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跟自己开玩笑的模样。

他知道，季归峤是真的生气了，他第一次在季归峤眼底看见了疏离，他似乎被这样的眼神中伤，神情恍惚，慢慢松开她，从她身上退了开来，顾衍行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季归峤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自己一眼，她也彻底清醒了，直接从床上站起来，不紧不慢地快速下了床走去了浴室。

顾衍行默默坐在床榻上，眸光黯淡，瞧着她的背影，眼眶都红了，他不甘心又受伤的神情，手指紧紧攥着拳头，关节处一阵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