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场主听着，明显神情一脸惊诧之后又恍然道：“你是说衍行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那……你怎么带人出来了？”

“他最近表现稳定，老关在疗养院里也闷，我就带他出来走走。他不会攻击人的，所以孔伯伯放心。”季归峤看出了他的疑虑，声音温和地安慰道。

孔场主这才神情恢复如常，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刚才他跟顾衍行也交谈过，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嗐，我也是多想，你别放在心上。”他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衍行，我之前貌似也似乎听老彭说起过，只是一直没见到人，所以也不太清楚。其实，你有所顾虑也是正常，不过如果，他病好了，确实可以考虑一下这个孩子，人嘛，长得俊俏，也讨人喜欢，性子沉稳看着也踏实。”

“啊？”季归峤听着他最后夸奖顾衍行的话，眼底闪过一脸难以置信，她缄默不语，神情有些忍俊不禁。

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顾衍行性子沉稳踏实的。

她的视线再一次看向不远处，顾衍行已经全副武装，戴好所有的护具，看来刘伯把他保护得很好。

顾衍行已经骑在了马背上，那马颠了一下他，他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在刘伯的教导下控制好手上的缰绳，他不至于被马颠下去，也不至于把缰绳拉的太紧。

刘伯看似好像只跟他讲了几句话，顾衍行简短地颔首，自己攥着手上的缰绳，眸光好像越过刘伯看到了季归峤，他脸上露出一抹璀璨的笑容，落到季归峤眼底，紧接着收回视线，他手里捏着皮鞭，一手攥着缰绳，似乎用腿轻蹬了下马背，那儿转了一圈，随即直接跑向外场。

季归峤看在眼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依旧有点担心顾衍行，他的骑术肉眼可见地生疏，快跑完一圈，临近终点的时候，马匹突然仰起前腿，骤然，顾衍行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因为戴着护具，所以并没有受伤。

刘伯直接看在眼里，眼疾手快，步履都很迅速，几乎是飞身上马把它控制住。

“——顾衍行！”季归峤直接跑了过去，这一下摔得并不轻。

顾衍行趴在满是沙子的地上，有些灰头土脸的。

他的脑海之中，倏然浮现出很多画面，画面中也是这样的沙地，他爬着匍匐前行，上面是铁网，稍不注意就会割破身上的衣服刺入皮肤里。

周围全是和他穿着一致的人影，他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听到耳边响起一阵严厉的训诫声，像是某种训斥但也像督促。

“阿行，你还好吗？”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是名男子的声音，他朝着顾衍行伸出一只手，顾衍行看不清他的脸，视线落在他的手上，那人的声音继续道：“哥哥拉你？”

他视线落在那只手上，下意识摇了摇头，奋力的嗓音透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势：“不用，我可以。”

“……顾衍行？顾衍行你还好吗？摔哪儿了？”

另外一道声音直接将眼前的画面击碎，顾衍行气息不匀，他缓和了一点，才看清眼前的画面，是季归峤，她似乎一脸焦急，眼底满是担忧。

顾衍行被她扶起来，他摘了头上的头盔，视线落到季归峤身上。

季归峤拍了拍他身上的沙砾，再次不确定又满眼担心地问道：“摔伤哪里了？”

顾衍行摇了摇头，又伸手牵着季归峤，出声道：“没事，没伤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