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行站在原地,原本还在分离的悲伤情绪之中,被他这么一说,全然没了。
他一脸哀怨的看向自己的教官,声音淡淡的开口:“你是魔鬼吗?”
“三千米。”
顾衍行听着他忽然加码,视线看向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沈忠秉,他摊了摊手,表示训练这事真的不归自己管。
他咂舌,忍着内心的不满,走回门内。
“跑不完不许吃饭。”
“……”
顾衍行头也不回地走向一旁的操场。
沈忠秉一脸揶揄地看向依旧有些严肃的教官:“顾淮走了,也就你能降得住他。”
“你要扮演慈父的角色,就当你夸我了。”教官回了他一个礼貌地笑容,随即挪步往顾衍行刚才离开的方向去。
沈忠秉瞧着,摇了摇头,这人也是,都亲自下惩罚,还得亲自看着,他可不受着罪。
顾衍行最后在教官的注视下,硬生生跑完了三千米,跑完之后,他压根不想走路,还要被教官威胁不走几步,明天他腿就该废了,最后被对方架着走出去了食堂。
往后的岁月里,顾衍行只要一犯错就跑步,至少一千五打底。
到最后,他都习以为常了。
以至于后期,他练就一身“飞毛腿”的本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他跑得快,那一段时间,顾衍行都觉得自己快够格进入国家队了。
顾淮走后,他的训练也没有落下,虽然依旧不如自己的哥哥,但是他却能够名列前茅。
就连沈忠秉都觉得他逐渐长大了,但偶尔还是会有些小脾气,比如喜欢吃甜食,跟沈忠秉打赌,就是一长串的阿尔卑斯棒棒糖,顾衍行将这种糖的所有口味都吃了一遍,最后发现焦香味是最好吃的。有时候沈忠秉没有履行对他的赌注,顾衍行就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他。直到他带双倍的糖果回来,他才消气。
他偶尔也会坐在最高的屋顶,看向与这里相隔很远的山峦,那里苍翠蜿蜒,早晚都有云雾薄薄的一层,笼罩在云峰之顶,只露出一点葱郁。
顾衍行在屋顶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沈忠秉找到他。
顾淮将近半月才回来一次,一次也就一个晚上,两人经常聚少离多。
直到顾衍行渐渐成年,顾淮也出落得更加硬朗挺拔,有时候站在那里就显得像是一株青松,笔直又有些严峻。跟年轻时候的顾听潺简直一模一样。
他算正式子承父业,扎根在戎关。
顾衍行虽然成年,但看着很是清瘦,起初顾淮刚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营养不良,再检查完之后,才发现他完全是自己挑食外加吃不胖体质。
顾衍行和顾淮躺在一张床上,窗外的夜空一轮明月照进来,顾淮跟他讲述自己在戎关的一些事,顾衍行则向顾淮抱怨魔鬼教官如何‘压榨’他,时不时还数落沈忠秉这个帮凶。
记忆像水闸一样源源不断的倾泻出来,顾衍行这才从一片朦胧之中看清顾淮的模样。他一脸英气,眉间隐约的严峻在听着顾衍行的话语时,眼底才夹着些许宠溺的笑容,他笑容很淡,却很好看似夜里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