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衔枝等了褚淮青许久,直到隔壁包间传来阵阵男女调笑声,以及各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声响。
“公子。”守在外面的小厮轻唤一声。
褚淮青走进包间,一身在外奔走时浸染的凛冽寒意还未散去。
他看了眼坐在角落里打瞌睡的鹿衔枝,冷冷收回视线。
冬韵见状,轻轻摇了摇鹿衔枝的肩膀,“小姐。”
鹿衔枝睁开眼,一抬眸,对上褚淮青一双冷冽的眼。
那眼神太过陌生。
她第一次看到褚淮青,他眉眼柔顺,不算是最温柔,却是最和煦。像是几乎没有坏脾气。
“二哥。”她站起身,轻唤。
褚淮青没有回应,而是看向冬韵和小厮,“你们都出去。”
“青公子,小姐她身体不适,需要奴陪......”冬韵急忙开口。
“出去。”他语气重上几分。
小厮见状不对,忙不迭将冬韵拉出去。关上门。
整个包间只剩鹿衔枝和褚淮青两个人。
二人都没有先说话,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也更明显。
思绪受其影响,鹿衔枝听着那些难以忽略的喘息声,几乎要破功。
“二哥,可以换个地......”她讪讪地笑着提议。
“别叫我二哥。”他讨厌她这样喊他。
若不是这个可有可无的称呼,早在两百年前她就是他的了,哪儿还有封楼聿什么事。
“褚淮青,可以换个地方谈吗?”
太尴尬了。
“不可以。”褚淮青毫不留情地拒绝,自顾自坐在她对面的位置。
“你不是来赔罪吗?”
“怪我?”
他笑,分明灿若骄阳,可唇畔的讥诮却能化作刺人的针尖。
鹿衔枝沉下呼吸,努力憋住一口恶气,坐下,“从前是我有错,对不住了。”
“一声对不住,就能抵消一切?”
“那你想怎么样?”鹿衔枝尽力克制住心里的火气,问。
要不是这破穿书,她何至于来受男二这气?
褚淮青指了指她面前的半盏酒,“喝了。”
他知晓她讨厌酒味,不爱饮酒,不能饮酒。
他就是在为难她。
鹿衔枝没喝过白酒,喝过啤酒,但她觉得不好喝,不喜欢。
可事到如今,她已无路可走。
“好。”
“我喝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清凌凌的视线直直落在褚淮青眼眶,往日的温软半分也无。
褚淮青挑眉,“好。”
鹿衔枝抬起酒杯,一口闷。
“咳咳咳......”酒水入喉的一瞬间,辛辣冲得她几乎反呕。
鹿衔枝将脸侧倒一边,死命地咳着,咳得生理眼泪都冒出来了。
好难受。
褚淮青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知心里头是怒还是爽。
他以为她会知难而退。
鹿衔枝最是娇气,别说喝酒了,从前多走几步她都嫌脚疼,缠着要叫他背。
可如今,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她竟能放低姿态至此。
“慕师姐来寻我那晚,我根本就没有中毒对不对?”
虽然是问句,但鹿衔枝心里的天平早已偏向没中毒八九成。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