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楼聿见她脸蛋通红，醉得像一只脑子灌满浆糊的红屁股猴，面色阴沉，风雨欲来。

“封，封三，封三。”她爬起身，努力维持身体平衡，往封楼聿走去。

她最最信任的人，就是会死死拉住她手腕，不让她摔死的封家三郎。

封楼聿有些怔忪。

两百多年，已经有两百多年，自那场惨案过后，他再没亲耳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号。

鹿衔枝一只手抓住封楼聿的胳膊，把他当人形拐杖使。

“走，走，回家。”

回去那个将她好吃好喝供着的别院。

她早想好了，若能成功跑路，她要买一套差不多的院子，英年早养老。

冬韵懵了，小厮懵了，连褚淮青都有些懵。

封三是谁？

冬韵：原来小姐不喜欢青公子。

小厮：原来鹿仙子心中另有所爱！

褚淮青：好一个鹿衔枝，朝三暮四。

封楼聿低头见她死死抓住他袖摆，心里浓烈的怒意散去大半。

他弯下腰，刚想将她抱起，又听她道：“能，能走。”

她拉着封楼聿往外楼梯口走。

还没走几步，直板板地仰头往后倒。

“小姐！”

封楼聿将鹿衔枝揽在怀里，低头一看，果然睡得沉如死猪。

他将她横抱起，看了面色不虞的褚淮青一眼，抬步往外走。

他迟早要杀了他。

......

“公主，仆打探到了，那个女人是褚玄鸿的养女。”

"“据说褚星祈很是偏爱这养女。”

上官璎面露不屑，“偏爱？能有多偏爱？等她成了一堆白骨，看谁还偏爱她。”

“去，把她给本宫弄来。”

“公主，抱着她的那个人不简单......恐难以对付。”

古蚩只能闻得出封楼聿不是常人，且有兽形，但具体认不出他是个什么种族。

那少年看起来身单力薄，可隐隐地，他周身萦绕着的威压气息，竟叫他差点下跪，对他俯首称臣。

“废物东西，一个筋脉尽碎之人，可惧？”

“他身上有姬婳的气息。”

闻言，上官璎瞬间沉默了下来。

她见过姬婳暴食的样子，堕鬼食鬼，比食人的中上阶鬼怪恐怖多了。

那疯子太过可怖，不可小觑。

“三日内，你寻找时机把她弄来。”

“若是露出了马脚，惹到姬婳，本宫就把你送给他玩儿。”

古蚩瞳孔骤然一缩，浑身颤抖，全然没了拆食少女时的残忍恶趣味。

“是。”

......

回到寝殿，封楼聿将鹿衔枝放平到榻上。

见她一动不动，身子比僵尸打得还直，他抬手摇了摇她肩膀。

“鹿衔枝，起来沐浴更衣。”

她身上又是脂粉味又是烈酒味，熏人得紧。

鹿衔枝被吵醒，翻了个身，“明天，明天……”

“起来洗洗。”封楼聿冷漠无情。

她身上粘有褚淮青的气息，他不喜欢。

鹿衔枝来时被寒风吹了吹，较在汀兰楼时清醒了不少，只是倦得很。

大抵知道自己身上不好闻，她不情不愿地坐起身，像软体尸一样垂头驼背地去沐浴。

连沐浴后要换的干净衣裳都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