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有求生欲地向他解释，见他面无异色，又率然地笑起来。

“我没带过其他男人去我家，我只想带你回家。”

断玉是没有家的，但是她有。她的家就是他的。

封楼聿鲜少能见这样鲜活灵动的鹿衔枝，在提起她的父母，描述她的家乡，憧憬他们的未来时，她看起来不只是开心。

是幸福。

这一刻，他一颗战战兢兢的心，终于找到归处。

答案有很多种，这果然才是正解。

能存在于她憧憬的世界，他的满足感与踏实感竟比强迫她留在暗域时更深。

幸福。他以为自己永远也触及不到的高度，终于有了实感。

“我家不是很豪华，但是如果你来，我们全家出动，站在门口热烈欢迎！”

鹿衔枝抱住他，往他心口蹭。

“嗯。”封楼聿闷哼一声。

意识到自己触及到他的伤口，鹿衔枝赶忙松开他，手足无措地坐起身。

“阿聿，你怎的啦？”

见他面色比方才惨白不少，她的笑容彻底淡去。

封楼聿拉拢衣襟，“没……”

“封三，不准骗我。”

鹿衔枝板着脸，也不顾他推拒，快速解开他的腰带，一把扒拉开他的衣袍。

入目一个被绷带缠了数圈的血晕，极大，几乎要染尽所有白色。

凹陷的触感，浓烈的血腥……想到什么，鹿衔枝倒抽一口凉气，几乎要窒息。

“你，你……”

封楼聿缓缓拉拢衣襟，“受伤了。”他无所谓地笑笑。

鹿衔枝得到他一句废话文学，气红了眼眶。

“再不说实话，我立马就跑，跑去找个踏实的男人嫁了。”

“被刺穿了，没事，死不了。”

天道又岂会是那么好对付的？带着冰焰与万钧之力的手，直直捅破封楼聿的心窝，穿了胸背。

若是他反应再慢些，被掏出心脏，就算当时没死，也怕陨了半条命。

鹿衔枝听到“刺穿”两个字，身体猛然一僵，看向他的眸光不可置信。

他不是都打算送她回家了吗？还拿命去灭天道作甚？不行此举，顶多就是他掺和进原剧情里。

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和他的一条命相提并论。

“封三，倔驴。”

果然还是她认识的封楼聿，为了完成一件事，拿命拼也舍得。

仅仅只是为了让她有安全感。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她这一句话，字面意思并不柔和。可她的语气温软无比，或许还有些不可遏的轻颤。

若是他没有做这些，她尚且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可如今，与他多出十二分羁绊，她会不舍。

“抱歉。”封楼聿压低头。

他没忍住疼，叫她发现了端倪。

鹿衔枝没心思再跟他描述家乡，她一把拉开锦被下床。

封楼聿赶忙拉住她的手腕，“别走。”

再陪他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