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都知道了?”柳南嘉一怔,开口问道。
“是,如今大概整个朝堂都知晓了。”慕容琦说道。
“我以前一直以为,父亲娶夏倩,一大半的原因是母亲早逝,为了照顾年幼的我迫不得已。可是如今我们都已经成年,父亲也年逾四十,府中有苏姨娘和青姨娘两位姨娘还不够,竟是还要娶妻。”
柳南嘉缓缓开口道,“以前夏倩活着的时候,我有时总想去问问父亲,我母亲在他心目中可还有半分地位。如今看来,就连以前跟父亲琴瑟和鸣的夏倩,父亲大概都忘了,更别说我母亲了。”
“或许是府中的两位姨娘与柳相不能谈在一起吧。”
“先不说我母亲,单说夏倩,她才死了多久,一年都未到,父亲竟是这般迫不及待,身为当朝丞相,竟是连半点颜面也不要了吗?”
柳南嘉低声怒道,但看着街上两边来往的人群,勉强压住了心中的火气和失望,“我其实从不反对父亲再娶,可是,今日苏姨娘唤我入府说起此事时,我还是觉得荒谬至极。”
“本王当初满月宴时,慈恩寺住持大师便断言,本王活不过二十。后来又卜了一卦,说是本王命中的转机出现了,因着这个转机,本王活过了二十,可是住持大师卦象中还有半句话,因事关重大,是让母后屏退了所有人,独独告知了母后一人的。后来,却是不知为何,那后半句卦象竟是被皇后知晓了。从那儿以后,本王便屡遭毒杀... ...”
慕容琦抱着柳南嘉,低头喃喃的说道,在路人看来,这就是一对恩爱小夫妻,大庭广众之下也这般卿卿我我,路人都不好意思的低头快速越过两人。
柳南嘉却是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而是被耳边慕容琦小声说的秘密震惊了。
柳南嘉嗓子干涩的说道:“王爷怎可将这般机密的事情告知南嘉?”
“本王说此事,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都不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去发生的。有人为了名,有人为了利,有人贪恋权,有人贪图色。我们左右不了任何人,唯独能做的就是守好本心。”
“王爷可有为的东西?”柳南嘉轻声问道。
“自然是有的。”慕容琦道:“本王只为能舒心的活着,只盼着有一日,不用担心是否有人在绞尽脑汁的暗算,不用担心出门是否有刺客环伺。当然,如今本王还有一贪,便是希望能长长久久的活着,与王妃共白首。”
柳南嘉被慕容琦的这句话拉回了心神,突然意识到两人如今所处的位置,不由脸颊刷的红了起来,“王爷可快些回府吧。”
慕容琦哈哈一笑,喊了一声“驾”,座下的马匹便“嘚嘚”的跑了起来。
慕容琦和柳南嘉刚到惠王府门口,站在门前已经等了许久的欢喜,匆匆上前牵住了马,低声道:“王爷,赵国公,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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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和二十三年,六月初十,辅国公府老国公病逝,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后,方入赵氏祖坟。
老国公的胞妹,当朝文渊帝的亲生母亲赵太后,自从得知兄长病逝的消息后,便将自己关入了福寿宫的小佛堂,日日抄写经文为兄长祈福。声称,国公爷停灵多久,赵太后便在佛堂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