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许何愿?” “朕...不愿再受摆布,朕要做一名流芳百世的真龙天子,仙家,朕...我还想护好塔娜,烦请仙家...照顾好她。” “契成。” ·······分割线······ 谢宣一醒来就见一个侍女探出手想要掐自己人中。 那侍女眼见太子殿下醒了,慌忙后退了几步,跪下连连叩首。“殿下,奴婢...奴婢越距了!还请殿下赎罪!”虽然口中说的是太子赎罪,眼睛瞥的却是站在一旁的皇后。毕竟这东宫谁人不知太子殿下素来无能,身边诸事都是由皇后娘娘决定的。 不去管那个抖成筛子的女婢,谢宣看向那位皇后,三千发丝高挽垂云髻,发髻间偶有银丝书写着岁月无情。一碧玉簪子斜插于发。略施粉黛,额间用朱砂细点一花钿,虽不复当年风华,眉宇之间却更显华贵端庄。 “都退下!”皇后刘氏见自己唯一的皇儿醒了,原本的一丝担忧褪了下去,多了几分恨其不争的怒火,听得木门吱呀关上的声音,本来就严肃的脸变得愈发冰冷,“怎么,还没清醒!” 从床上挣扎着起身,穿着白色的中衣,谢宣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那杯递给皇弟的水,是您安排的吧。” 第一次被如此质问的刘氏竟是脸上多了几分错愕,这个儿子一向在她和那男人面前唯唯诺诺,莫非这次是被逼急了?刘氏突然有些后悔那么快把那个贱人生的碍事的家伙处理了,若是能激发儿子的血性,那还是有几分用的。但她嘴面却是被顶撞的恼怒:“本宫是你的母后!那孽障不过是误食中毒而亡罢了。” “诺。”谢宣的脸色有些发白,用手掩口咳嗽了数声,“母后,儿臣懂得的。只是您这般作为,在那帮顽固的史官那儿是讨不得好的。” “只要能为我儿排除获得皇位的困难,本宫什么都会去做!”刘氏坐在谢宣榻边,或是方才铲除了心腹大患,情绪有些激动,掩饰不住野心勃勃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孩子,“那茹妃和她那逆子都是咱们母子最大的阻碍,趁着你父皇御驾亲征匈奴,一口气除掉不留后患才是正确的。如若我们母子输了,被杀的就是我们。你就等着本宫和本宫娘家把皇位给你抢来,安心地坐上就好,其他事情别馋和。” 刘氏摸了摸难得温顺的儿子的发际,站起身,徐徐离开,宣儿,你那父亲无情无义,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谢宣躺了下来,闭上眼开始思索。记忆与原主情感早就在到来前就已传输完毕。 这里是大雍王朝,景安四年。 当年群雄逐鹿时,出乎所有人意料,作为一介白衣的谢留不过是各起义军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竟然笑到了最后,身着龙袍一统天下。 原主作为谢留的嫡长子,自起义后就被安排在了隐蔽的地方。刘氏娘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豪绅,为了谢留起义的钱财东拼西凑,后来抛下了原主跟着谢留东拼西闯。 等到原主被接出来时,刘氏已经老态初现,而谢留正春风得意,抱着如花似玉的美人,跟前有庶子刘玉。 原主因为东躲西藏了数年,与诸位从龙之臣也不知怎么沟通,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刘氏也变了,变得愈发刻薄易怒,一心想要原主胜过那个庶弟,熟料原主根本没有争胜之心,刘氏因他的无用性情愈发难以捉摸,而原主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日益怯懦。 就在景安四年,匈奴于边境挑衅,即位后愈发刚愎自用的谢留不顾朝臣相劝执意御驾亲征。 刘氏也终于忍不住了,趁此机会鸩杀了淑妃,原主本想要护住尚且什么都不懂的刘玉,那个锦衣少年却依旧在他面前被毒死。原主对刘氏的手段更加恐惧,生怕哪天刘氏不需要他了也赐一杯毒酒终结他的生命,因而对刘氏唯唯诺诺,愈发恭顺。 另一头,大雍军队本就不善马上作战,于三个月后被团团包围,与匈奴王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合约后,谢留带着残兵败将弃甲负弩地回到首都长安,在此一战中,谢留又受了重伤,回长安后不久便因伤又加战事失利郁郁而终。 景安五年。 原主登基为帝,面临了这一战带来的后果。 一车车大雍子民的粮食和国库内大量的金银珠宝被运往了匈奴。 同样按照合约,匈奴单于将他的孙女风光大嫁为大雍皇妃,成功地做了大雍皇帝的丈人。 在所有人眼里,这是一件丢尽了祖宗颜面的事情。 在钦天监给出的吉日,原主迎接了自己的第一位妃子——匈奴的明珠塔娜居次 那年谢宣十七,塔娜十五。 原主是一个由太后掌控的懦弱傀儡,她是一个下等的不知礼节的蛮夷。两个同样被这座皇城所厌弃的人逐渐走到了一起。却终究是因他被外戚毒死而没有走到最后。 而当下,谢宣刚因弟弟的暴死而受了惊,称病在东宫独自休息了一日。 看着镜中少年,因常年被父皇忽视,在强势的母后教导之下,如今的谢宣整个人显现出一种病态的忧郁,清秀又瘦弱。 “呵”,伴随着一声轻笑,那双本是怯懦的眼瞳似使两个深不可见的黑潭,不时划过令人不可捉摸的流影,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逼人的锐气和骨子里的高傲完美地撑起了这幅躯壳与身上的太子常服。 没有旁人,他也懒得费心思去装那个懦弱太子。 谢宣慵懒地坐于镜前,如玉般修长的手指托起脸,许愿人的愿望果然没有那么好完成啊,低端位面,身体素质差,周边的人如狼似虎,还要求他完成惊天逆转,保护心爱的女人,主神真是要压榨尽劳动力啊.... 如今淑妃和刘玉新死,谢留大概是受了重伤正要与匈奴谈判。 谢宣轻轻扣了下木桌,刘氏、谢留、外戚信阳侯,还有诸位在朝中的大员以及匈奴居次塔娜... 他摇头轻笑,虽然境况险恶也未尝没有一拼之力啊... 第二日。 在婢女的服侍下穿上黑色绣边的太子常服,谢宣去向母后请安。 日常的礼仪后,刘氏见谢宣没有如往常般避若蛇蝎地往外赶,眉头一挑:“宣儿,想说什么就说。” 谢宣定了定神,然后有些僵硬地开口:“母后,昨日儿臣想了许多,自觉身体有些羸弱,因而想要拜屠叔叔为师学几招剑法强身健体。” 刘氏端起茶碗递到了一半因为谢宣的话停住了,屠文青是自己妹妹的丈夫,也是跟随那位帝王打天下的功臣,选此人教授剑术她和那位帝王都不会有任何意见,而且她本有此意,但是宣儿不是喜读那些之乎者也,更令她震惊的是除了轻微的紧张外,今日说话有理有据,进退有度,这是真的想通了?想通了什么? “这事,本宫同意了。”刘氏放下了茶盏,缓缓走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儿子面前,“说吧,这些话谁教你的?” “没有任何人。”谢宣努力挺直腰杆,与母亲对视,“儿臣只是明白了,儿臣与母亲是一体的。” 刘氏的眼睛不见半分柔软,只是静静的盯了谢宣半柱香的时间,见谢宣不似作谎,但心里尚存疑虑,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太子殿下总算知了事理...”常年跟在她身边的女官见她神色疲惫,上前开始揉捏她的肩。 “但愿是真的懂了罢!”刘氏的心一紧,她已经收到消息,前线战事已然吃紧,谢留已然受了重伤,估计是要不行了,自己必须要早作决断了! 谢宣出了殿门,如羽的睫毛敛下眼中的冰冷。如今这刘氏还是有用的,打好这亲情牌,蛰伏着看以后朝堂上的龙争虎斗,而他自己坐享那无上皇位才是件惬意的美事。 草原。 一匹骏马上一个穿着艳红骑装的少女拉弓搭弦,瞄准了天上的苍鹰,那双带点浅绿的眸子中满是势在必得的专注,清亮如沙漠里的甘泉一样。 蓦然听得随从喊“居次!居次!” 她一分神,手一抖,射出的箭错过了在天翱翔的苍鹰。 转过脸,塔娜见到祖父的属下有些疑惑,把弓放在肩上,策马奔去:“祖父可是有什么旨意?” 随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表达自己的恭敬:“单于大人与大雍皇帝协定,要将一名居次嫁与大雍太子,最后决定,由塔娜居次前往。还请居次早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