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多远,子画的肚子就发出了咕咕的声音,腹中空空如也的小肚子早就不满空城计用了大半宿还不给它充饥的主人,子画卷缩在小弟怀里,添着自已唇瓣,甚是不好意思拱拱。这里一片荒芜,也没有大河大浪,就算变也变不出一条鱼来给他充饥呀。羽冠低头怜惜地看着怀里乖乖趴伏着的少年,附在子画耳边道:“兄长饿了吧,没关系看小弟给你弄出吃的来。”羽冠抱着人在原野里很快寻出一些野生菜,用手扒拉扒拉,拂尽灰尘扯下自已身上还算上好的一截衣襟包好埋入土中,然后升起一堆熊熊大火在上面。夜色笼罩的荒原里,就他们二人依偎在一堆熊熊大火前,此时的子画虽然很饿,很困倦,可心中却再也没有了半点恐惧。 而小弟的怀抱竟然会有这么这么的温暖,小弟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暖洋洋的热气,好像是那阳春三月会发光发热的太阳。这样的热气令得子画不禁拉开小弟破破烂烂地衣襟,往里瞅这热气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热气从哪儿冒出来的没有看到,却看到了小弟一身的伤痕累累,子画用手摸摸那些伤,有些好像是被鞭子打的有些好像是钉子钉的,一个一个的小孔,虽然结了痂!可是那得多疼啊,子画的眼睛就浮起了泪花。看着兄长的泪一滴滴滑下,羽冠慌忙用手接着语气轻软地哄着:“兄长,乖!莫哭莫哭!小弟这不是平安无事地和你相见了嘛!乖啊,不哭不哭!”子画一头扎进小弟暖气熏人地怀中,用手紧紧揪着小弟破破烂烂地衣襟道:“小弟,以后你就跟着兄长,哪儿也别去了,好不好?兄长养得起你。” 羽冠心下一震地:“真。。真的?兄长。”接着眨巴着眼睛,故意道:“你可知道喂养小弟就得吃。。吃你的呀?”子画的脸唰地羞红了,狠狠瞪了小弟一眼道:“吃你个头,你别以为兄长是白痴,兄长看了银蓝王子给的古书,上面就说了,灵人存活养生,可以运用玉脉之气,那些东西虽然难搞,但是也难不着现在的兄长。天下大灵不可以惊动,喂养你小弟的灵气,兄长成竹在胸。”羽冠心中倒抽一口冷气,暗呼可惜!这少年居然也慢慢懂灵了,不好骗了呢。不过。。那些灵气那里可以与兄长如此香的气息那么迷人滋养人呀。哼!慢慢来走着瞧!空气里弥漫出一股菜熟了的香气。子画咽了咽口水,羽冠赶紧扒拉开火堆,扒拉出那包野菜,拂了拂烟灰,一一打开。一股浓熟的野菜香蔓延开来,“来来。。兄长,乖!当心烫!”羽冠吹拂着手上的野菜,一点一点喂入子画口中,好香好好吃呀,子画原本以为会很苦的菜,想不到小弟料理出来能有这么香润。 看不出来,小弟还是一个厨艺大师呢,子画一边吃一边想:以后有机会,就让小弟进厨房弄好吃的。吃饱了的少年,趴在宝玉小弟暖气熏人的怀中,再也抵挡不着倦意地睡熟了。连续多天来高度紧张的奔波逃命,吃没吃好,睡更没有睡好的少年,窝在宝玉小弟怀中,睡的那个香甜。篝火熊熊前,羽冠低头爱怜地注视着怀里娇憨的少年,这样一个娇花香美的好少年,就不该为那些伤人恼人的尘俗之事烦神伤神,就该粘花惹笑美美享受生活才是!那些尘俗烦事就该一巴掌扇得要有多远就有多远才是。不过面对着尘世间他眼前这个如此多智难缠的少年,他羽冠还是得好好陪着他一起被磨灭一番。地上燃烧的篝火早已熄灭,羽冠抱着人,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怀里的小东西,当然少年就算戴着面具在他眼前那面具都是透明的,如同没有!直到天边泛出曙光,羽冠抱着人方才移动一下身形。 以至美美一觉醒来的子画,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发现周围环境空间与昨夜大不一样,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睡着了而小弟竟抱着他徒步行了一夜?一眼瞅着他的宝玉小弟那么笑眯眯地看着他。这让他模糊悬着的心一下就踏踏实实地,充满着温暖,只要宝玉小弟还在,就是表明天塌下来,他也不用多害怕不是!如此青天白日之下,子画眼中更是清晰地浮现着小弟那一头鸡窝样的乱发,他们两个都给野人也没差多远了,这样的妆容要靠近人烟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一点儿。子画揪着小弟衣襟扭头看向四围,一夜之间他睡着了小弟这是走到哪儿了呀。羽冠看着少年乖乖的样貌道:“走了大楷一百里路,小弟厉害吧!” 太厉害了,子画不得不叹,让他走不知道得用多少天呢?青天白日里,子画休息了一夜,体力回来不少,觉得应该要自已走好让小弟得到休息,可是小弟还是不容分说地抱着他,大步走着道:“兄长轻的给片云儿了一样,那用得了多少力气。”子画贴在小弟心窝,听着小弟强有力的心跳声,以及迈着的步子那么有力,就心安理得地窝着不动了,他一身还是泛酸,哪儿有多少力气奔波,再说他也走不快!蜗牛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与贺兰他们回合?照小弟这个一天一夜两百里的速度,子画闭上眼睛,周围的山川流域立刻清晰浮现在他心海,也得好几天后才能与贺兰他们回合。这一次招灵总算有惊无险,可是就是那个如同明月般的女孩儿还是没有能给救活,子画心中酸酸地,还有那个银蓝王子失去了一身强功,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王子如果有事,帝国的其他王子子画一个也不熟悉,会不会影响国运呀。子画忧心忡忡,虽然他只是一介布衣平民,可是只有他自已知道,他每年创造出的财富供应着多少人的吃喝用度。那些时时运送出去的米粮,虽然不能说支掌着整个北国的命脉,但是至少有很多北国乡间那些穷苦人家得到了实惠。 这一路上,子画发觉有了宝玉小弟那可真是大大的不一样了,首先吃喝行宿不用他操半点心不说,前面后面会有什么危险,小弟也能预先得知,从而避过,甚至就是天上出现了什么妖魔鬼怪,小弟也能及时知道,而让两人险之又险得避过。不然就凭子画那蜗牛一般的速度,别说躲过妖魔追掠了,光是荒原上的狼群就够他喝了,还有吃什么睡在哪?其实他现在也就是睡在小弟的怀里而已,不好意思地说,不但白天把小弟当成了马儿用,而且这马儿能给他生火煮食,一路还能给他解闷壮胆,带着他逃避四方妖人的追逐掠夺!晚上还能给他当成了温暖地床榻,还是一个可以移动赶路的温暖床榻,这样的好事上哪儿可以找?子画抱着宝玉小弟的脖子,心里不止一次地想:那一次冒那么大的危险,拾回来的宝石可真不赖! 青天白日里,羽冠守着野火,一点一点倒出盒子里烧热地水给子画喝,这些水是子画亲眼看着小弟运用手掌,挥毫得一片草地雾气蒙蒙,然后整个草地自地下冒出水珠,盈盈欲滴,宝玉小弟挥动袖子,水珠成窜地流到小弟手上的这个盒子里,然后就变成现在给子画喝的了。子画砸吧着自已红艳欲滴地唇瓣,品滋着这水和他平常喝的水有什么不同。羽冠扒拉出火堆下埋置的野菜,美滋滋地喂养着他的少年,看着少年低头在他手上一点一点含吃着香香的野菜,羽冠好脾气地问:“好吃么?兄长!”“嗯。。”子画满足地点头一点也不浪费地,伸出自已娇嫩地舌尖添过羽冠掌心最后一片野菜叶儿,一道奇异的异流从羽冠掌心呼地就流窜遍了羽冠周身奇经八脉,见鬼!羽冠浑身颤栗,险些抑制不着地哼出声,心下大吃一惊。 这异样的触觉,太过惊悸,太过动人心魄。羽冠不动声色地用着手掌轻轻去擦拭着少年唇角的残叶汁,子画羞窘地微微闭着他那可爱的眼睛,竟然就那么仰着脸,让宝玉小弟给他擦拭。连日来一坐一行都是在小弟怀抱里,以至现在的子画对小弟那是无限地亲密与信赖,羽冠趁机捧着他的俊彦,一一抚摸过他的眉眼,口中低柔地:“眉心都是花的,脸颊也是灰的,看这鼻子都快成花猫了。。”子画叽咕地:“没有水,没有镜子,怎么净面呀?小弟你也不看看你自已,给花猫又差多远了,哼!”羽冠笑了,宠溺地道:“那我们找点水来洗一洗?”“好呀!洗洗也好靠近人烟,还得换身衣衫才行,这样出现在人前,吓人不说,也招眼,我们得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人烟密集地去。” 羽冠抱着人,于夜晚之时,终于靠近一片村落,摸进一块荒庙中。子画看着小弟偷来的一个几乎与他一般高的欲桶,羽冠架起的熊熊大火上一口偷来的铁锅里,沸腾着滚热地水,很快羽冠用热水与冷水交替,浴桶注满了。羽冠向子画道:“进去呀!”子画站在那高的浴桶前,就算踩在一块挪来的石墩上,他也爬不进去啊。再也说了,他还得脱了衣,再爬进去呢。进去了他又怎么出来呢?子画委屈地瞪着宝玉小弟道:“你洗吧!”羽冠好脾气地凑上前道:“小弟抱你进去吧!”子画别扭地:“哼!想得美!”羽冠便无所谓地一摊手道:“小弟是什么样那是无所谓的,兄长如果觉得自已的样子可以见人,那就行!” 子画看着烧好的水,再看着一旁小弟甚至从那些人家里摸来的干干净净的衣服,低头看着自已一身破烂成灰的形状,天明就得进入村庄甚至城镇,这样的形状怎么行呢。子画咬咬牙,向小弟喝:“过来!”羽冠乖乖过去,站在小弟面前。子画用一块布带反反复复围绕地缠绕在小弟眼睛上道:“不许偷看!”羽冠郁闷地低头让兄长缠绕打结道:“兄长,小弟好歹也是一男人,男人看看男人有什么不妥呀,这人间不是说的男女才授受不亲的嘛,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呀?”“子画缠绕好了人,开始解自已一身灰尘的破烂衣襟道:“夫子从小就告诉我,这世间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得防备的,哼!你少打坏心眼!”羽冠委屈地扁嘴:“这一路,小弟打坏心眼儿了吗?”子画破衣襟一层层解下,口中道:“这一路,算你乖!可你以后都得靠兄长过日子呢,你得一直乖乖听兄长的话,知道了吗?” 脱掉衣襟的子画,一拉开箜冥洞主给的贴身保暖丝衣,寒气铺天盖地而来,牙关打战地:“这。。这么冷呀!”羽冠赶紧抱起人给放入温暖的水中,子画吱溜缩进好温暖地水儿里,满心酥软地:“小弟,你就待在那儿别动啊,呆会儿还要抱我出来呢。”“嗯!好好洗吧,小弟不走!”羽冠目光爱怜地看着水中,脊骨玉清地少年,子画缠绕的布哪儿能挡着玉石之王无所不在的眼睛啊。羽冠蒙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守在浴桶旁,不敢造次,怕吓坏浴桶里安心洗浴的少年。子画卧在暖洋洋地水里,看小弟果然很听话地站在水桶边守着他,心里欢喜,一边洗刷刷着自已一边道:“呆会儿你也快快洗洗吧,明天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的面前了,希望雪原里没有一个妖魔仙人能认出我来才好呀。”羽冠柔声地:“放心吧,小弟这儿的面具可多了,兄长随便用!”“真的?!”子画一下趴在水桶边,披着一头湿漉漉地黑发,大喜过望地看着他的宝玉小弟道:“那样兄长就可以扮成任何一个人,再也不用担心面具不够用被人给识别出来了。” “嗯!”羽冠温软地应着道:“快洗吧,不然水该冷了。”子画在水中怎么也洗不好他的一头漆黑长发,着急得不得了,而且他的一身实在太脏,特别是头发,那灰尘都把一桶水给浑浊得。平素洁身自好的人,哪儿受得了,咕哝着:“小弟,还有水没有?”羽冠心知肚明立刻道:“有呀,水冷了还是脏了?要加水还是换水?”子画迟迟疑疑地:“换吧!”再加水也是脏的,只能换了。羽冠伸出手:“来!小弟抱你出来!”子画羞羞窘窘地站起身,让小弟抱起他湿漉漉地小身子,一出水桶,子画就急忙去抓衣襟,要围在身上。羽冠抱着人放在篝火前道:“离开小弟的怀抱这样也会冷的。”子画围着衣襟牙关打战地:“快去换水呀!” 羽冠反身,一掌托起水桶移到庙外倒掉,飞快回来重新注满冷热交替的水,一把抱起火边的人,拂开衣襟放入浴桶中。子画看着小弟蒙着眼睛,干起活来也丝毫不费力,真是暗自佩服小弟的能力。再一次躺进干净温暖地水儿里,子画舒服地满心叹气。羽冠守在桶边道:“头发不好洗吧?”子画晃晃头,长发溅起的水珠荡了羽冠一脸,最后是羽冠站在浴桶边,双手温柔地给人揉搓漆黑长发。他这一辈子,他一万万年的生命,就像行走在一片荒芜虚影之中,心海沧田干枯成灰,什么时候,他会这么温柔地给一个人这样柔情蜜意地洗着发,理着青丝,没有一点倦意不甘,甚至是甘之如始,恨不得这人天天让他给这么揉搓。 鼻息间都是这少年柔嫩地处子之香,视线里,那娇美的小身子,卷缩成一团,白白的光芒几乎灼瞎人的眼。淡淡的清香,袅袅的水气,淡淡的温馨萦绕着的少年,犹如一抹水墨画浸染着羽冠万年枯井的心,冒着泉水,冒着热气,冒着温柔与怜惜!羽冠内心:兄长,你已经在小弟枯海心田里溪流汇聚成川,荒山种满繁花,沧海桑田盖满绿芽。。。所以,你将来怎么能够舍弃掉小弟,不要小弟,小弟是你的,小弟三生三世都是你的,是你说的,小弟可是你一人的宝贝,小弟也这么认为着! 子画穿好一身厚厚的衣服,坐在暖和地篝火边,箜冥洞主给的保暖衣虽然好,可是没有换洗的。如今小弟就是一个免费的小太阳烤火炉,甚至几乎可以当成暖床来用了,保暖衣什么的,子画就没有穿了,那还是人家山门的至宝,得还给人家的。那块浴桶很快又被羽冠注满了热水,子画倚靠在火边,看着他的宝玉小弟,居然毫无避讳地当着他的面直接撕掉一身原本就破烂不堪地衣服,脸一下红了,臭小弟,一点也不知道避嫌!只是小弟那一身伤痕好像好了不少呢,虽然子画只是匆忙瞥了一眼,也发觉小弟的身子好了不少,心下微安。羽冠按着浴桶轻轻巧巧翻了进去,一头沉入水中,他洗的速度可快了。等到他出了浴桶,一身闪着白光地站在那里,慢丝条例地拿着干的衣襟抹着一身的水珠,傍着火的子画羞恼地扔过他的衣襟道:“快点穿上!要不要脸!”羽冠“哈哈。。”大笑。。声震庙堂!子画慌忙地:“你给我小声点,这些衣衫浴桶是不是都是偷的?你也不怕惊动了人来!”羽冠一边漫不经心地穿着衣物,一边看着火堆旁可爱至极的少年,真想。。。真想亲一口!羽冠猛地被自已的想法骇一条,心里赶紧暗暗告诫自已:不要慌!一宝贝还这么小,千万不能让他心存芥蒂,对他防备过甚,如果把他当成一个淫贼,那可太不划算了,所以这一路,羽冠可是正行得很!二不要急!这一次一定要堂堂正正地把他的宝贝拐带回上界去,所以一定要让他的宝贝觉着,他就是这天地间,唯一可以信任和依赖的那一位绝至! 穿好衣服的羽冠来到宝贝身边,微微伸开双手,果然他的已经倦意袭来的宝贝,乖乖倚进他怀中,寻了个舒服地姿势,美美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