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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得很漂亮的学生

前几天的休息时间全去兼职,这会好不容易没人招活儿了又去跑腿,虽然柯昔之前也经常打工,但这些天频繁得有些诡异了,只是吃顿饭刘名都常常找不到他。

柯昔简单说了下家里的事,说明自己确实是需要钱。

刘名讨厌人情世故的弯弯绕绕,看柯昔说这件事的时候抽烟就知道这人只是表面风轻云淡,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在柯昔预料之中的,刘名替他生气,说要把钱借他。

“不用。”柯昔说,“反正我也不爱去玩,打工不比你当我债主好?”

把刘名当自己人是一回事,自己那些烂摊子是另一回事。

接受好意意味着将来的偿还,柯昔不希望自己的友谊和钱财搅在一起,即便先提出这件事的是刘名。

所以柯昔在垃圾桶旁撵灭了烟,只留个后脑勺给刘名,抬手摆了摆以示再见。

换季时天气总变幻莫测,柯昔将东西送到时天下了一场不小的雨。他没带伞,保安看他站在边边可怜,好心让他进亭子里一块儿坐着了。

雨下得太大,这又偏远,根本打不到车,下到九点多快十点了雨也不见停。

保安也没带伞,坐在里头给出入的车将闸门开了又关,跟柯昔说亭里最后一把伞被没有心的同事拿回家了不还,比柯昔一个要回学校的还愁。

柯昔话不多,适时地在保安说烦的时候嗯一下哦一下。

“可以抽支烟吗?”在保安中途休息的时候,柯昔插嘴问道。

保安说可以,然后稍稍为他开了点窗透气,跟他借了火,也要抽。

柯昔本想顺手给他点了,但保安一下凑得太近,他猝不及防松了手,火苗消失没点上。

“抱歉。”柯昔说,将打火机抛给了保安。

保安没多想,两个人突然安静地抽起烟来。

“这纸能写吗?”柯昔问。

保安说:“可以。”

那纸笔是平时用来记事用的,不过他们保安要记的东西没那么多,放在这儿也是用来写写画画。

柯昔得到允许,便动笔画了起来。

保安健谈得很,抽完了烟见他在画画,又开始勾他聊天,你是学画画的?什么都能画?卖一幅画能有好多钱吧?

柯昔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想聂行云借火的时候有没有比保安凑得还近。

这是一个没有什么缘由的想法,它只是突然出现在了柯昔脑海,所以他就顺着想了。

雨下到了十一点多雨才堪堪算停,打车的时候看手机柯昔才发现好几通未接电话,有彭昶的也有刘名的。信息也有好十来条,柯昔打完了车才点开。

也都是彭昶和刘名他们在发,问他在哪儿,怎么还没回。

柯昔没住过校,也一直都让人放心,没有过这种报备的时候,也不太会。

他刚想打下现在回这几个字,对面彭昶又窜出几条信息来。

【捧场:刚刚有老师替辅导员来查寝了】

【捧场:就是在上你选修课的聂老师】

【捧场:你没请假,我们打你电话不通】

【捧场:所以老师记你名了】

信息量有点多,柯昔不知道查寝时间忘了问,也不知道聂行云又怎么变查寝的了,只觉得倒霉透了。

他们学校在某些方面严格得不讲道理,在教务楼办住宿那天老师就跟他说过,被记三次立即剔除住校资格。

才刚进来一周,柯昔就踩雷了。

烟盒里最后一支烟在保安亭里抽了,好烦,柯昔想。

周四晚需要按时查寝,因为这条规定聂行云还把刚下钢琴课的聂尘尘带来给何君来看了。

何君来看到聂行云还一阵指责,指责他浪费了自己199,因为早些时候聂行云忘记了查寝这回事,他才叫人将讲义送到聂行云家去了。

聂行云不是很分得清玩笑话,立即拿出手机给何君来转了199。

何君来习惯他这副十句话九句当真的样子了,抱着聂尘尘就往里走,也不觉得收下聂行云的钱有什么不好意思。

美院的老师们在聂行云眼里变得状况百出身子弱,前有上了年纪的刑老师闪腰让他代课,后有辅导员忙不过来高烧入院让他代查寝。

不过医学院和美院的学生正好就在上下层,多查一个专业的也不算麻烦,聂行云没多想就答应。

美院最后一个宿舍是这周才住满人的,他们辅导员跟他提过一嘴,那学生有些安静,但很优秀,绝不是什么坏学生。

其实不提聂行云也对这名字很熟悉,毕竟几天前才刚把人名字看串了。

柯昔吗?聂行云想了想那小孩在聂尘尘面前蹲下哄教的样子,确实不像坏学生,辅导员为什么会担心他有这种想法?

这偏心似的话语刚在心里响起,下一秒到达柯昔寝室的聂行云就没见到柯昔人。

聂行云:“江眠辛。”

右侧床上伸出来只手应道:“在。”

聂行云:“彭昶。”

左边坐在位置上的男孩儿应声:“在。”

聂行云:“汪轼。”

给他开门的男孩儿应声:“在。”

聂行云:“柯昔。”

江眠辛在床帘里,他睡柯昔隔壁,正想变个声给柯昔装一下,就听汪轼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老师,他出去了,还没回。”

宿舍十一点门禁,听起来很没有人性的早,但这个制度未起来前,常有学生在校外喝醉了闹事打架发生车祸,学校为了防患于未然定的这条死规矩。

十一点半仍未回寝,已经很迟了。

彭昶一慌脑子也乱,急急忙忙说柯昔是有事才出去的,聂行云问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给机会打电话给柯昔,柯昔也不接。

聂行云是个记死理的,即便他来之前还在想柯昔确实不是什么坏孩子。

规定时间未归,就是没遵守规矩,聂行云记下了柯昔的名字。

回家时聂尘尘睡着了,保安亭的保安也已经困得快睡着,聂行云拿走讲义时望见了底下被遮住的一张画。

线条很简单,但把特征都画出来了,聂行云很轻易就认出了画着的是自己。

“这是谁画的?”聂行云指了指那张纸问。

保安看看那张纸,又看了看聂行云,打了个哈欠道:“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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