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最在意村子里的几头牛,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都不应该在牛棚里闹事。
他拉拉着一张脸坐在公社的办公室里,带着红袖箍的小青年殷勤的给他倒一杯热水。
季平看都不看一眼。
江野和姚七月坐在季平的左手边,大气不敢出。
公社的领导看见几个小青年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这次来处理延江村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他跟季平是老熟人,叫季少伟,说实话他还得管季平叫一声四叔。
“同志,你看,这几个人也是公事公办,就是一时之间年轻气盛,做事有点冲动了。”
“同志,咱们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啪。”
季平听见这话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季少伟的脖子大声的喊道:“不可能,我们村子里的那几头牛现在都趴窝了,你让我大事化小不可能。”
“我告诉你,现在正是春种的时候,你们知不知道这几头牛有多重要,我们村子里要是完不成今年的任务你负责啊。”
季少伟冲着红,卫兵的领头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同志,我知道你们是组织上派去延江村押送坏分子的。”
“但是,你们也不能在村里打人啊。”
季少伟指了指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江野:“你看看,他们夫妻还是来下乡的知青,这个青年听说还是大学生呢。”
“你们瞅瞅,这把人都打成什么样了。”
一听季少伟这是帮着几人说话,姚七月立马变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眼睛里带着眼泪。
任谁一看都是姚七月夫妻受了天大的委屈,公社的负责人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红,卫兵齐齐对着姚七月露出不满的神情。
姚七月和江野则是可怜兮兮的不敢反抗。
“你们在做什么?”
“怎么无法无天,都到了这里还不老实,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
季平站起身深深叹了一口气:”领导,真不是我们村里不配合组织上的工作,组织要是再派这样的人去我们延江村,那下放的人也就别往我们村里送了。“
”我们那几头牛可是比这几个人还要精贵的。“
有人不满季平的说法,站起身气愤的喊道:“老头,是不是给你脸了,你怎么说话呢,你是说我们兄弟几个不如几个畜生重要呗。”
季平一脸不悦的说道:“这有什么可比性吗?你们什么样心里不清楚吗?”
“不要以为你们以前是村里的地痞流氓小混混,带了一个红袖章就是什么人上人了吧。”
“竟然还不自量力的跟我们村里的几头牛做比较,简直就是可笑之极。”
季平一点不怵,当着公社领导的面给几个青年骂的狗血淋头。
季少伟都为他四叔捏了一把汗:“领导,季大队长说的也不是完全不对,这牛就是庄稼人最宝贵的财产,不能让人随意的欺辱,咱们也是能理解的是吧。”
公社领导扫了一眼季少伟:“没事多读读书,看看报纸,那欺辱词语是那么用的吗?”
季少伟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嘿嘿的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