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启业吞了吞口水,强行压着自己和陆罄竞争的欲望,陆罄此时站起身,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郑子护连忙让了路,请他们通过。 陆罄缓慢走到了郑子护面前,微笑说:“你们先走,我还有一些事情想与郑坊主说。” 田术领着他们离开了厢房,郑子护目送着他们离开,刚转过一个角落下了楼,忽然陆罄朝她压了过来,一手霸道的钳住她的下巴,冰冷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动作虽然轻柔温和,但却令郑子护推拒不得。 郑子护瞪着眼,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刚开始没怎么反抗,可后来陆罄的吻越来越缠绵,把她也抱得越来越紧,竟没有放开的意思。 郑子护这时候才察觉事情不对,双手使力打算推开他。 可此时两人之间早已贴在了一起,陆罄身材高大,在他面前自己显得有些渺小,郑子护只能掰开他钳住自己的手,松了一口气问:“你怎么回事?” 陆罄很淡定的回答:“我在吻你。” “不是……”郑子护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才转头继续说:“你情绪不同。” 陆罄眨了眨眼,还没有说话,忽然郑子护垫起脚,目光温柔的投进了他的瞳孔,片刻后忽然笑了,侧眼凝视着她,“我似乎感受了一丁点的……怒气。” “哦?”陆罄的手还是不愿意放开她,问:“那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郑子护轻笑一声,“这还用猜?我在台上跳舞,那么多人的眼睛盯着我瞄来瞄去,你们呀,这些贵族的自尊心强得很,你心里肯定是把我看作你的东西,被别人觊觎,自然生气啦!” 陆罄嘴角微微勾起,没有否认这点,“你知道了还……”话未说完,郑子护便打断说道:“我是知道了,但那又如何?请问世子殿下,你是我什么人?情人?新欢?还是未婚妻?我和你似乎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何要跟着你的想法去走?” 陆罄说:“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 “那是大街小巷,但不是我。”郑子护抬头看着他,“世子殿下,这临松坊是我的事业,不仅是今天,明天,下周,下个月,还是下一年,我都会站在这台上,被那么多人的瞄来瞄去,被那么多的人觊觎。” 郑子护凑上前,轻轻吐出四个字:“这就是我。” 陆罄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看着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微笑挑了挑眉,“所以呢?” 所以呢?郑子护暗道:要你知难而退呀!人家就是一个不识相的小小舞妓,不惜福,那么留恋我做什么?快走快走! 陆罄忽然把她抬了起来,放在栏杆之上,让她的眼眸与自己平齐,淡淡的说道:“就像你说的,我是乾州贵族,有钱有势,人……长得也算玉树临风,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如此厌恶?” “你说过,我们俩之间不会有结果,但我却不怎么想,或许你的身份顶多可以嫁进慕王府当妾,那我也可以永不娶妻,这样不好吗?” 郑子护想了想说:“可我不想嫁人。” “为什么?” 郑子护想到自己最怕的事情,“嫁人就得生孩子呀!会疼死我的。” “那就不生,随你。”陆罄说。 郑子护正想说以他的身份肯定不会允许没有子嗣,咦等等,他们什么时候讨论到生孩子的环节了? 郑子护抬起头,看着陆罄得意而温柔的眼神,她使力推开了他,跳下了栏杆怒道:“我才不会嫁给你。” 跟着便快速回了后台,陆罄看着她的背影走远,之后抹了抹嘴唇,上面还沾着一些郑子护的口脂。 今天一共亲了她两次,嗯,有进步,再接再厉。随后他也没有停留了,转身便出了临松坊。 《十仙》初演完毕后,乾州很快掀起了热潮,更何况那次进去的大多都是达官贵族,有他们亲口称赞,《十仙》的口碑到达了顶峰,纷纷都等着《十仙》的第二次表演。 郑子护计算了《十仙》初演所得的银子,票钱加上观众打赏的一共是八十四两四百文铜钱,已经是很大的数目了。 这初演的票钱郑子护没有买的特别贵,主要是为了吸引人,可这第二次……那她可要好好的捞一笔了。 按照之前立下的规矩,她把所得利润的三成分给了姑娘们,另外清莲比别人多拿了一两银子,主要郑子护是看到她付出的努力,每个姑娘都觉得特别满足,这可是她们一生中最丰厚的奖励了。 第二场《十仙》,郑子护和杜芳商量,把它定在了两周后,主要她是想让姑娘们好好休息几天。 虽然定了时间,但郑子护却没有定价钱,她打算用拍卖的方式来售票,她先把位置分成了几类,最近的,视线最好的,最高的拿来拍卖。 规矩是这样的,比如最近的位置底价是八百文铜钱,开始拍卖,等第一张敲定之后,那第一张票所拍卖出的价钱就会成为第二张的低价,这样下去,到了最后,郑子护所赚的钱就会翻倍。 不过那些人虽然都明白,郑子护种做法实际与敲诈无异,但因为这点,现在能买到《十仙》的票已经成为了富人之间的一种较量,买的不知是票,还是他们的面子,所以那些人也不在乎他们花了多少钱,但却一定要胜过别人。 这项拍卖郑子护没有在临松坊内举行,而是特意到了临松坊后面的拱桥,那里临近各大宅府,而且人多,靠近临松坊,十分方便。 最后,那些票钱在他们的出价之下,翻了不知好几倍,到了最后一张票居然拍出了四百七十九两白银! 这次拍卖后,不仅是那几个用高价买票的人出了名,郑子护的大名更是传遍了乾州,一个歌舞坊坊主,凭借一天的表演,赚了足足八百多两白银! 临松坊的名声也开始响亮了起来,好多的客人都想去临松坊欢快一回,可是到了之后却发现临松坊内的姑娘却不接生意,人傲气了许多。 郑子护可不理会,这现在有了钱,她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她先是让杜芳张贴了聘请护卫的告示,跟着她想起之前袁亮说的,歌妓乐妓不够,便也张贴出请乐妓歌妓的告示。 之后她又去了木庄,打算在临松坊后方的空地上建造一间院子,是为了临松坊姑娘所建造的。 她和木庄老板谈论了将近了一个上午,才把价钱和木作工人都定了下来,因为郑子护来过一次,加上这两次都是大规模的买卖,木庄老板也放低了价钱,更何况如今郑子护名气如此之盛,他也不太敢得罪。 如今已入了秋,还有几天就是皇家举行的秋猎了,许多乾州的贵女都在名单之内,纷纷都已经开始准备了秋猎的行李。 这天,是刑部尚书宋严嫡次女宋如意的十六岁生辰,因着她早已与人定亲,再过不久便将嫁去人家,这一年将是她在娘家最后一年过的生辰,所以生辰宴办得较为隆重。 宋如意几乎邀请了乾州所有的贵族的年轻女子,都到了宋家参加宴会。 刘玉珊和洪想容自然都不例外,她们都来过宋家几次,无需小厮引路,便可自行走到了宋如意的闺阁。 闺阁以外是一片辽阔的草坪,之后往左侧便是一条石子路,石子路不远便是一个重檐亭。 那里传来了阵阵的女子笑声,刘玉珊望过去,便看见了几个熟人的身影,围绕着一张木桌,摇着扇子谈笑。 “刘玉珊朝着她们走了过去,这次生辰的主人宋如意瞧见了她,连忙微笑着站起身,“郡主。” 刘玉珊虚浮了她一把,说:“无需多礼。” 那其他女子连忙都空出了一个位子让刘玉珊坐下,她笑问:“方才你们都在谈论着什么,笑得那么高兴?” 洪玉珊回答说:“我们在谈着宋姐姐的婚礼呢!这韩家可真是殷勤,这前些天我亲眼看见韩家的好多人抬着一箱箱聘礼进门呢!宋姐姐嫁过去,韩公子一定会对你好的。” 宋如意羞涩一笑,对这段姻缘确实满意,虽然说韩家并非什么世家贵族,但宋老爷与韩家老爷乃是至交,同朝为官,名声向来清廉,而韩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在乾州才子内也是小有名气,这两家联姻,可算是门当户对了。 宋如意对未来抱着美好的希望,道:“承妹妹的吉言,我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宠爱集身,但只要韩公子心中能有我一席之地,我就满足了。” “姐姐能找到韩公子这样的丈夫,真让我羡慕死了。”宋如意的小妹宋如宁说道。 这时刘玉珊身旁的一女子掩口咯咯笑道:“这如意嫁了过去,可不就轮到你了吗?” 宋如宁红着脸,“我才十三,还有好几年呢!” “这十三也是到了定亲的年纪了,你跟我们说说,有没有看上哪家人的公子?”那女子问。 宋如宁的脸更红了,洪玉珊这时候打断了她说:“哎呀,玲儿,你就别逗如宁了。” 陈玲儿,父亲是掌握宫廷防卫的十万禁军的将领,所以她的性子也比较野,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在乾州贵女圈里有一个小外号叫“侠女。” 陈玲儿这时候才闭住了口,而另一个女子却坐直了身,慢悠悠的摇动着扇子,说道:“哎,这说到亲事呀,我可还没着落,不过我离及笄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慢慢想。这里……除了如意姐姐,恐怕也只有玉珊姐你过了十五吧?怎么样?亲事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