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此事交给盛宏,一来他身家性命在他手上,二来盛宏知晓废后的真面目后,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死心塌地的对废后,三来则是无论是盛宏也好,还是废后也罢,如今而言都不太重要。
哪怕他反水也没什么。
盛宏也看的明白,太子有皇帝的宠爱,有城府有手段,跟太子作对,全然没有胜算。
若不是他有一个好女儿,就他先前那样的行为,只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自是当即应下了。
为了表忠心,盛宏又道:“微臣当下里便知道一人,便是禁军副统领武将军,上一回就是这个人带着微臣去见的废后。”
这事太子自然也知道。
“嗯,应该还有不少旁的人,你帮孤套一套他的话。”太子又说:“想来今日此事罢了,废后便会立即见你,到时候你跟着过去,离开的时候多留一会儿,想来应该有意外的收获。”
盛宏不太明白太子话语中意外的收获是什么,但想来到了那一日里就出来了。
太子复将众人给唤了进来,卫红同白姨娘使了个眼色,白姨娘当即将盛老夫人给供了出来。
“大姑娘才从老夫人房中出来,老夫人就悄悄的将奴婢给召唤了过去,老夫人说二姑娘没有大姑娘温顺听话,凭什么过的比大姑娘好。”
“老夫人用奴婢的身家性命威胁奴婢,奴婢只是府里的一个姨娘,哪里敢不从。”
“你胡说!”盛老夫人越听越不对劲,“我是不喜欢那个死丫头,可我怎么也犯不着要她的性命啊。”
“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这样说着,便朝着白姨娘撕扯了过去。
盛老夫人被大理寺的人给制住,高坐在上首的太子只问了盛老夫人一句,“所以你确实不喜娇娇吧?”
盛老夫人下意识的回道:“那个丫头那么个性子,我喜欢她才有鬼了!”
太子抬手同大理寺卿示意,“今日之事全因盛老夫人私心作祟,盛通房又从中多加教唆,倘或盛老夫人从旁的方面为难娇娇,孤看在她长辈的份上,自然不会与之计较。”
“只她竟心肠歹毒到谋害皇嗣,孤自然不能容她。”
“似这般谋害皇嗣的行径,合该直接杖毙,但念在她身份特殊,是盛良媛的祖母,留其一命,流放幽州吧。”
“盛老夫人为了长孙女,不惜谋害娇娇,可见着其对盛通房一片良苦用心,而今盛老夫人流放幽州,盛通房便陪在盛老夫人左右尽孝吧。”
这话音刚落,盛老夫人身子就朝后倒去。
太子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盛老夫人这样的身子,流放于死何异?
甚至于还不如直接赐死她,也省的她在死前受那么多的苦楚。
“我......我乃是盛良媛的嫡亲祖母,别说我没有,便是我真害了她,太子也不能将我给如何。”
她强撑着一口气道。
太子没有理会她这样的强词夺理,只让冯大人将她给带下去。
冯广一边让人将她给带下去,一边同太子道:“这量刑是否有些重了,只怕事后世人会对太子和盛良媛议论纷纷......”
最主要的还是盛老夫人的身份,且盛良媛也并没有什么危险,有危险的仅仅是那只蟑螂而已。
太子却道:“孤不论她是谁,伤害皇嗣就是大罪,这事便是论到父皇面前也是一样的。”
“今日盛老夫人谋害皇嗣,这事这般轻飘飘的过去了,他日是否谁人都敢起了这样的贼心,孤有几个儿子能这般冒险?”
冯广自然便想起,太子已及弱冠之年,而今却也只有盛良媛腹中这个孩子。
太子子嗣艰难,倒也难怪。
冯广自然没了话说,让人押着盛老夫人和盛清瑶下去。
盛清瑶此刻却是拼了命的要同盛老夫人划清界限,“殿下,我从来都没有同祖母说过二妹妹的半句坏话,是祖母她自己不喜二妹妹,这才......”
“大皇子,你倒是替妾身说句话,便是你在乎妾身,可太子当着你的面,问你一声都不问,便直接定了妾身的罪,是将你的脸面给扔到地上踩。”
大皇子抬眸看向太子,他正欲说些什么,这时候太子道:“孤正好也要问问大哥。”
“大哥教唆自己的通房在盛老夫人面前说那些话,可是打从心底里就见不得孤的孩子好?”
这话说的有些尖锐了,太子自然知道大皇子没有这个心思。
他再狭隘也未曾想到对娇娇腹中孩子动手。
但那又如何。
他所思所想的事情要比这般事情污秽千倍百倍。
他敢将他的目的说出来吗?
不敢说出来,这锅就只能他来背。
他的空子是这样好钻的?
使关皇嗣,冯广将这桩事情禀告高了皇帝。
诚如太子先前所说,皇帝并没有对这个处理结果表示不认同,他只关切的问道:“盛良媛没事吧?”
冯广忙道:“盛良媛那日里胃口不好,并没有用膳。”
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事太子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朕倒是不用再操心了,就是谢永——”
大皇子几乎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对太子的厌恶,皇帝这个长子无感,惠妃是他所不喜的,大皇子本身的性格也不讨喜。
但即便如此,他也给了这个儿子应有的体面。
但他似乎从来不满足。
平素里过分一些也就罢了,但如今竟敢对太子的子嗣下手。
盛良媛这一胎还极有可能是太子唯一的孩子。
皇帝并没有对此感到怀疑,毕竟谁都会想大皇子无缘无故的去盛家做什么?
还刚好是盛唯娇前脚刚回去,他们两个后脚就去了。
若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谁信?
反正皇帝不信。
皇帝在上朝的时候直接将大皇子给斥责了一通,说他轻狂自大,狭隘自私,让他回去好生反省,往后都不用来上朝了。
整个朝会皇帝就只顾着骂大皇子了。
散朝之后,大皇子一个人灰头土脸的走在外头,这个时候,也没人上来落井下石。
毕竟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一时的落魄也不一定是永远的落魄。
虽然这事放在大皇子身上,有些难。
也就一个人不同。
刚刚被应允上朝旁听的六皇子不过刚刚出来,就上前拍了拍大皇子的肩膀。
“大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早两年的时候大哥不服气二哥,还晓得去到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去拼,不想一回受挫,竟用上了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对付不了二哥,就对区区妇孺动手,难怪父皇厌恶你。”
大皇子阴沉沉的目光落在六皇子的身上,六皇子不以为杵,“大哥瞧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