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花城度过了2014年的最后一天,整个花城充斥着无尽的笑声和欢腾的歌声,伴随着2015新年钟声,所有的客人、公主、少爷疯狂了,他们跳着、扭着、叫着、喊着,像是要把2014年所有的不满和怨恨都释放出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的不是人,而是群魔在乱舞。
在这里脱下衣服和戴上面具,有些人为了发泄,有些人是为了生存!
今天一直等到三点多钟才送走了花城最后一批醉醺醺的客人,他们由公主、小妹搀扶着出了门口吃宵夜去了。
剩下的就是我这样的少爷来打扫包房里的残根剩饭,吃剩的果皮果壳、横七竖八的酒瓶、满地的色子和靠枕,厕所还有一滩呕吐物。
屁股比我早来几个月,大专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在这里打工到现在,之所以叫他屁股是因为他的屁股很翘。
他经常说自己连植物都不如,植物好歹能知道晒晒太阳进行光合作用,而他却一直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
老何是来自四川的中年人,他和我同一天来上班,四五十岁的人还来这里做少爷,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老兵是退伍回来之后没找到工作,拿着一笔遣散费坐吃山空,跑来花城赚点钱过日子,上班期间老是欺负屁股。
靓仔家里开着一家小商品店面,自己从十几岁开始就浪迹各种酒吧夜店,我们这里就属他最像少爷。
还有一个老头是专门擦镜面墙壁和打杂的,每次客人走后,他都能一口气喝光几瓶没有开过的啤酒,要知道这么一瓶啤酒这里要卖60块。
等所有房间都打扫完之后,我们还要把所有空酒瓶放进箱子里,然后把四个满满的垃圾桶里的垃圾扔到后面的垃圾站里,这样才算把一天的工作做完。
在这里一个多月,从14年做到了15年,每天如此。
有时在打扫包厢的时候,我们会吃客人剩下的水果和零食,还会点几首歌唱唱,大家嬉笑打闹,也有着各自的乐趣。
直到有一天包厢里不知道谁点了一首《我最亲爱的》,我看到他们都静静地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聆听着音乐的旋律,在幽暗的包厢里,我似乎看到了他们眼眶里那一幕幕闪动的画面,谁又愿意在这里消耗着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既然来了肯定都有自己的苦衷。
现在已经是2015年第一天的凌晨3点,我出了花城的门才发现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点点雪花还在不停的落下,粘在头发上,打湿了我的脸颊。
新的一年就这样度过了,明年的现在我又会在哪里?是比现在更好还是更糟?他们都入睡了吧,钢蛋应该打完他的排位比赛了吧。
花城离家并不远,我却走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