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垂头丧气地告诉她这次又砸了，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晶再一次表现出了上半年我公务员面试失败时的那种包容，不过我没有憋住脸上的笑容，露出了久违的喜悦，像个孩子一样在车旁边又蹦又跳。

随后，我和晶在校门口一直等到另外两个出来，才离开了J城。

在路上，刚才的兴奋劲消失了。

我又变得异常的冷静，就像14年考上图书馆时的心情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没有了那种喜悦的冲动，可能，考上编制才是人生的起步吧，抬头望望，早就已经有无数的人站在了望不到头的台阶上。

而我，只是刚刚跨进了这扇门而已。

我觉得只有拼尽全力才能装作毫不费力。

回到家中，看着一书柜的参考资料，我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是运气，是实力，还是神明的助力，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我也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场好觉。

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我都在为今天努力，奋斗，我牺牲了太多，舍弃了太多，以后面对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只能用自己的人生去试探，去触摸。

绵羊说的“凡事都要去勾一勾”。

这一次我勾了一下，从结果看似毫不费力，其实，我早已精疲力尽。

图书馆的同事知道了我考上的事情之后，都投来了或庆祝、或复杂、或高兴、或嫉妒的眼神，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

在16年的最后1天，我拿到了这个梦寐以求的入编通知单，晶提议晚上去肯德基跨年迎接17年的到来，她去叫上了她的弟弟和妹妹，我也打电话给钢蛋，让他来肯德基一起庆祝。

挂完电话，我一个人往肯德基走去。

电话响起，我一看是四石打来的，接通之后，四石告诉我等会来找我。

我们在晚上将近十点多的时候在贤桥碰了面，四石骑着电瓶车，停在路边，我走上前掏出了烟。

“不抽了，戒了。”四石对我摆摆手，说道。

“不会吧，你也戒烟？”我感到非常诧异，燕丹之前告诉我他也戒烟了，而且戒断反应异常强烈，去了好几次医院。

“没办法，人到这个岁数不戒烟不行啊。你怎么样现在？”四石没有过多谈自己的话题，我告诉了他我已经考上编制的消息。

“可以可以，你这次是心想事成了。”四石由衷的祝福我。

我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将白色的烟雾吐向空中，很快就被风吹散，说道：“我现在才是一个正常人而已，才步上你们的后尘啊。”

“你这话说的，你现在是公务员，旱涝保收了。”四石咧开嘴笑着。

“公务员都出来了，不存在的，只是一个事业编而已，前途还是迷茫啊。”我实话实说，“之前我就想，只要能考上编制就行，现在考上了，我又有点觉得J城离D城太远了，如果能在D城那就完美了。”

“你看看，果然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是好了，以后当个局长，跟你混了。”四石说。

“真要有那么一天，我肯定义不容辞！”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随后，他骑着电瓶车离开了，不知道今天是住在D城，还是坐火车去C城亦或是K城。

我看着繁华的夜景，无数的人曾在这里经过、离开，回想起曾经落寞的我和他们一起在这里摆过地摊就百感交集。

一切都已经成为往事，是欢笑还是悲伤，是眼泪还是汗水，都会在历史的长河中消散。

我不禁抬起头，望着天空，人生何处是归途，我想，就是脚下的这条路吧。

“在这里干什么？”钢蛋的声音从后面悠悠传来，他正气喘吁吁地往这跑呢。

“结束了都？不会吧？”钢蛋问道。

“怎么会？才刚刚开始。”我笑了笑，对他说。

随后，我们一同看向了这个被城市的夜景所照亮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