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笑了笑。

容兮喊：“没想到你看起来文质彬彬，听的音乐却这么燥啊！”

他们放的歌可都是杨旭歌单里的。

杨旭笑道：“你想不到的地方还多了去了。”

“哇！是海！这里竟然有海！”

车子驶上环海公路，视野开始变得广阔。

杨旭更换音乐，嘈杂的嘻哈变成了舒缓的英文歌。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出来兜风。”

容兮：“嗯，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啊？”

“哦，我是说，这个爱好挺好的。”

“你喜欢大海嘛？”杨旭问。

“喜欢啊，大海，星空，宇宙，所有能包容广阔事物的东西我都喜欢。”

杨旭极轻地说了一句，“我也能包容。”

但这话被呼啸的风吹散，并没落入身旁人的耳里。

又开了一段路，车子最后在一个地方停下。

这里有一个码头，站在这里就能看到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

说来也幸运，阴沉了大半天的天空，在他们选择出发时，乌云竟然一点点消散。

此刻，天空已然澄澈，太阳刚刚准备下山，海面上缀满了一片片亮晶晶的水波纹。

容兮坐在码头的台阶上，望着海面上一点点下沉的太阳，没来由地想起了那个道别的傍晚。

她和洛独两人也是这样静静地看着落日一点点消失，不同的是，她记得那时的晚风很温柔。

“有心事？”杨旭在她身旁坐下，递给她一条围巾。

容兮接过却没有带上。

就这么静坐了一会儿，她突然站起来冲着大海怒喊：“喂——主神你在不在！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为什么每次都是这张脸啊！你想整我就直说！别来这套阴的！”

杨旭吓了一跳，不明白她突然是怎么了。同一张脸又是什么？

【宿主你疯啦！！】

【哼！我就是很不爽！】

【那你也不能直接喊主神啊，要是真把他喊来了怎么办！】

【他要是真的在，不早就把我们修正了。】

每一次的道别她看起来很洒脱，其实也只是将真实情绪强压下来罢了。

有时候她甚至有些羡慕这些世界里的人，因为他们最后什么都会忘记，也不会留恋过去发生的一切。

但她却要一次次地面对这同一张脸，一遍遍回忆起过去经历的事，还要努力将他们看作是不同的人。

她都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这张脸，自己该做何表情了。

就算骗的了别人，她也没法欺骗自己，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再一次地对这张脸心动了。

淦！

“容兮？”杨旭小心翼翼问，他觉得女生此刻的情绪有些不稳定，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又让她暴跳如雷。

容兮回了神，重新坐下，“抱歉，不用管我，就当我发了个疯。”

杨旭在来的路上想好的一些颇有情调的话在此刻黯然失色。

他甚至很想百度一下——Crush发疯时应该说什么比较好。

然后他脑子一抽，突然问：“你跟穆柏的绯闻是真的吗？”

“假的。”

杨旭松了口气。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喜欢穆柏呢。”

这话一出，容兮的身子突然坐直了些，长发在风中凌乱舞动，在刺骨的寒风中，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我可能是有点喜欢他。”

杨旭讶异地看向她。容兮竟然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