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妮千言万语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她这一年半在外面过得太艰难了。
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难以融入,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要得到一个机会,只能比别人更加努力,更加拼搏,更加奋斗。
杨铁看见杨妮迟迟说不出话来:“算了,你别说了,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不走就好。”
说完,拉着吉花到了另外的房间,只留下杨妮和两个小不点在房间里睡觉。
杨妮是很累很累的,一路上又是火车又是拖拉机,最后还弄了一辆自行车。
幸好现在是初夏的季节,路上也是比较明亮平坦,要不然,她半夜都不能到家。
杨铁和吉花在房间里面窃窃私语,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被寂静中的杨妮听得一清二楚。
吉花在杨铁的身上狠狠拧了一把,疼得他嗷嗷叫:“臭婆娘,你干什么呢?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谋杀个锤子,你咋不问嘛,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比小麦子还小,是不是亲生的?我算了一下时间好像差不多。”吉花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
杨铁突然拍拍脑袋:“媳妇儿,要不然说你机灵了,这件事情我就没注意到,杨妮如果出去就结婚怀孕,现在孩子可能也就半岁,正好也就这么大的嘛,杨妮到底在外面有没有男人嘛?到底结婚了没有?别搞了一个未婚先孕,这可是让全镇的人都要笑话的啊。”
吉花嫌弃的看了一眼杨铁:“你才反应过来嘛,真是笨,所以我让你问清楚嘛。”
“算了吧,丫头想说自然而然就会说的。这种事情事关颜面,杨妮怎么可能轻易说出来呢,你不要瞎打听知道吗,最近也别出去串门了。”杨铁打算得过且过,这种事情除非是当事人愿意主动招出来,要不然谁问都白费。
吉花点点头:“我就是怕外面的人说三道四的,刚才我看了一眼那个孩子,又不敢往近了看,总是觉得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真是愁死我了。”
老两口一夜无眠,杨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吉花突然从炕上起来。
“老婆子,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呢?你这样翻腾烙饼似的,完全打扰到我睡觉了。”
“你一直叹气,我怎么睡得着嘛。”
“老婆子,要不……我们连夜走吧,我可丢不起这个老脸。”
“走吧,杨铁,咱们去儿子家住一段时间,就说儿媳妇坐月子,离开了我们不行,这样姜头儿也不会说什么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杨妮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读书有什么用,出国有什么用,说丢脸就丢脸,他们以后再盐湖上可是抬不起头来了。
杨铁和吉花,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离开了杨家的大院子。
杨妮却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到杨铁和吉花已经离开。
倒是她还不知道明天天亮之后,将是要面临什么。
次日清晨,白牦牛在院子里面踱步,这个时候小麦子也揉揉惺忪的睡眼,大声的喊:“奶奶,奶奶……”
杨妮在一片喧闹声中醒来,离开家一年半,只有这个地方是睡得最舒服的。
杨妮醒来后看见小麦子正在哄着小婴儿睡觉:“奶奶,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