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天,对彼此说了些自己以前的事,直到很晚才去休息。临回房间前纪唯安在胭脂脸上亲了一下,算作晚安kiss,并且说道:“明天时间留给我,就我和你两个人,我们要正式开始约会。” “好。”胭脂笑靥如花,突然头脑一热,想都不想的就踮起脚尖,在纪唯安脸上也亲了一下,然后在他回过神来之前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个人躲在门后偷笑。 纪唯安站在门外傻笑不止,一门之隔,两颗心却似乎贴在了一起。 第二天两人甩开凌云和凌卓风,来了一次单独约会。纪唯安带着胭脂去了很多地方,逛街吃饭游乐场,像所有小情侣约会时那样,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 直到晚上他们才良心发现叫上凌云和凌卓风出来吃饭,来到约好的餐厅,见到纪唯安和胭脂郎才女貌的坐在一起,凌家师徒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仿佛女儿终于嫁出去了一般。 “好,终于在一起了。”凌云喜悦的说道。 “还没有。”胭脂立即反驳,但害羞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恋爱中的女孩在撒娇。 “想吃什么?”纪唯安顺其自然的揉了揉胭脂的头发,一脸宠溺。 “我来看看菜单。”胭脂很顺从的接受了纪唯安如此亲昵的举动,仿佛无任何不妥。 凌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不住点头口中念叨“好”。凌卓风还是一脸的玩世不恭,但眼中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四个人边吃边聊,胭脂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不停的说今天去了哪些好玩的地方,看的出来她相当开心。 酒足饭饱后,四人结账离开餐厅,正商量要不要去看电影,突然一辆宾利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车里下来了两个人——纪英安和一名妇人。 纪唯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不用问,这女人肯定就是那位纪太太陈香莲。 陈香莲还算有些姿色,打扮的华贵优雅,保养的非常好很年轻,她下了车先看向纪唯安,很客气的开口道:“唯安啊,你好久没回家了,有空回来一趟,一家人吃顿饭。” 这些年陈香莲和纪唯安表面上很客气,纪唯安点头,回答了一个“好”字。 然后陈香莲的目光就对上凌云的。这其实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但两人的眼神同样复杂且犀利,仿佛隔空都可以激射出火花。 在陈香莲眼中,凌云是妄想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而在凌云眼中,陈香莲则是害死自己好友的凶手,两个女人默默对视,□□味越来越浓,仿佛随时都会撕打在一起。 看了一会儿,陈香莲先开口道:“凌女士,有空聊聊吗?” “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可聊的。”凌云冷冷开口道,一点面子不给,她看着这个恶毒的女人,就会想起惨死的林玉,不打她就不错了,还聊?聊个屁。 陈香莲脸色大变,一股火气窜起,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嚣张,谁给她的胆子? 陈香莲深爱着纪峰,再加上现在的纪峰有钱有势,她生平最怕的就是有女人来抢她的丈夫,防着纪峰身边的女人像防贼一样,但凡有女人靠纪峰过近,她都会要她们好看。这个凌云也不例外,更何况她身边的那个小狐狸精似乎是纪唯安的相好。 陈香莲一脸凶狠,再不见素日的优雅,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你不过是个想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居然敢如此嚣张,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再敢纠缠我丈夫,我要你死的很难看。” 话音刚落,大家脸色都变了,似是没想到陈香莲真的会这么快就撕破脸皮,当街骂起来。何况,从她口中说出“小三”两个字,还真是天大的讽刺。 看着陈香莲嚣张且恶毒的脸,凌云不自觉的想起枉死的好友,顿时怒火中烧,毫不留情的反击道:“陈香莲,你也配骂别人小三,你的丈夫你的家庭怎么得来的,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陈香莲听完浑身一震,脸色极度难看,面容扭曲,心中思绪翻江倒海——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那件往事?是谁告诉她的?纪峰还是纪唯安?不,不对,他们父子都不是那种自揭伤疤的人。莫非此人与那林玉有什么渊源? 不得不说陈香莲是个很能沉住气的女人,她微眯着双眼仔细打理凌云,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不争气的是她的儿子。 纪英安见母亲受辱,如何肯干,他不满这一行人已久,今天又有母亲撑腰,骂骂咧咧的就要上前去打凌云,“你这个老贱货说什么,再说一次信不信我打死你。” 谁也没想到纪英安竟如此混账,纪唯安上前一步,推了一下纪英安,冷声道:“你干什么,她好歹是长辈。” 要说这些人里,纪英安最恨的就是纪唯安了,他仗着有母亲在,一改往日的窝囊样,上前揪住纪唯安的衣领,表情和眼神都无比的阴狠,“滚,这里没有你这个私生子说话的份儿,这个老女人跟你妈一样下贱,做小三破坏别人的婚姻。” 纪唯安顿时恼了,面部扭曲,眼中有杀意闪过,似是犹豫要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这时,胭脂冲过来拉开纪英安的手,冷冷道:“纪英安,我要是你就绝不在你妈面前说什么小三,那是在打你妈的脸。还有,你应该感激唯安的妈妈,如果不是唯安的妈妈牺牲自我,今天的私生子就是你了,而且还是没爹的那种私生子。”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都宛如被雷当头劈中,似是谁也想不到平时温婉娇柔的胭脂,也有如此泼辣的一面,骂起人来毫不示弱,尤其对方还是长辈。 其实胭脂是个有教养的好姑娘,平日里甚少与人发生冲突,更不会对长辈出言不逊,但今天她怒了,那些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对于陈香莲,她是半点好感都没有,这个女人害死了她的前辈今天又来羞辱她师父,她要是不发威,陈香莲是不是以为她们可以任人宰割,她们制香一门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纪唯安本来都打算出手狠狠揍纪英安一顿了,可听完胭脂骂人,顿时怒气消散了不少,甚至心里隐隐有丝喜悦——她是在为他打抱不平,而且这骂人的架势真是帅极了,不愧是他的女人,关键时刻撕去往日小鸟依人的外表,果然够霸气。 陈香莲此时的反应是最精彩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表情时而疑惑时而心虚时而愤怒,心中震惊不已——这个丫头是如何知道的,对了,她是凌云的徒弟,凌云知道的事她一定也知道。可究竟是谁告诉她们的呢?莫非她们...... 陈香莲心中已有了决断,她冷冷的看着胭脂,上前一步,突然笑了两声,那笑声冰冷而怪异,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她用十分阴狠的声音说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你不用阴阳怪气的,我当然知道我在跟谁说话,换做别人,我也不会这么说。”胭脂也冷声道,她才不怕陈香莲呢,这个女人跟对她如何她是绝不会客气的,正好也可以替林玉前辈报仇。 “好,有胆色。”陈香莲怒极反笑,恶毒的眼神不住的在纪唯安和胭脂身上来回的瞟,“小丫头,你是他的女朋友吗?你知不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胭脂几乎笑出声来,不屑的说道:“我又不是你儿子的女朋友,我为什么不敢?”话里的意思是:你和纪唯安又不是母子,你也不是我未来婆婆,我干吗给你面子? 陈香莲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跟这样跟她说话,何况还是一个臭丫头,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她用无比阴冷的声音呵斥道:“我好歹是纪家的长辈,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就你这样还妄想嫁入纪家吗?” 在陈香莲眼中,胭脂就是那种费尽心机想嫁入豪门的女生,虽然她不是纪唯安的亲生母亲,但她可是纪家的当家女主人,胭脂得罪了她还想在纪家有好日子过?她猜想此话一出胭脂必定是慌了,谁知胭脂根本不当回事,先是冷笑了两声,随即毫不客气的反击道:“我想不想嫁入纪家都无需讨好你,别忘了纪家能做主的人可不是你。” “你......”陈香莲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浑身直抖,可见是真的气坏了。 不过胭脂还不打算放过她,而是也走上前一步,用一种很低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到的声音,故意说道:“比起你,纪叔叔似乎更喜欢我。” “臭丫头。”陈香莲想都不想就抡起右手冲着胭脂扇了过去——这个小贱人分明在嘲笑她,嘲笑她在丈夫那里不受重视不得疼爱,连一个外人都不如。谁给这丫头的胆子,敢如此羞辱她?她今天非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这个纪太太是否惹的? 陈香莲的手停在了半空,是被纪唯安拦下来,他早就在一旁防着陈香莲突然发难。“纪唯安,你是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陈香莲冷冷的说道。 这时纪英安也冲了过来推开纪唯安,怒吼道:“你敢碰我妈一下试试?” 纪唯安一反平日里对他们母子的忍让和无视,表情一下子变的有些可怖,眼神和语气都冰冷的仿佛能冻死人,一字一句道:“话都到这份上了,我还需要把你放在眼里吗?你、我爸和我妈之间的事究竟真相为何你心知肚明,如果你想当众撕破脸皮我随时奉陪。” 其实一直以来,纪唯安在陈香莲面前都是低调且隐忍的,虽然陈香莲心里清楚他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这么多年两人确实也不曾发生过正面冲突,所以陈香莲根本想不到纪唯安发起火来究竟有多可怕。 纪唯安短短的几句话几个眼神已经让陈香莲很是忌惮了,她心里是又怒又惊,心说: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一只小绵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这样也好,既然彻底撕破了脸,我以后可就不客气了,我还需确定一件事,一旦证实了你的把柄就握在我的手里,到时候要你好看。 这边纪英安还在一万个不服,似乎想上去揍纪唯安,可在一旁虚张声势了好半天也不敢真的动手,反倒是让自己显得更加滑稽可笑。 “英安,我们走。”陈香莲心里有了主意便也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对儿子说了一声,然后自顾自上了车。 “妈,这就走了?你就这么放过他们?”纪英安还在嚣张的叫喊着,一双脚却不自觉的往车的方向移去。 陈香莲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禁怒从心中起,想她陈香莲聪明能干一辈子,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没用的儿子,唉,若是纪唯安是她的儿子,或者黎安是个男孩该有多好。她冷冷的看着纪英安,不耐烦的说道:“我准备走了,你要愿意留下我也不拦你。” 纪英安一听就直冒冷汗,赶紧灰溜溜的往车上钻,大约是觉得这样灰头土脸的走了太过没面子,他临上车前还不忘对对面一行人凶神恶煞的警告道:“这次小爷先不搭理你们,咱们的账回头一起算。” 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车,可能是怕真的挨揍。 等到车子开走后,纪唯安才神色凝重的对胭脂等人说道:“咱们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