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手里的鞭子,对于女人来说,并不是万能的,不知道尼采懂不懂这个道理。反正,牧童们懂得都懂,有时牛儿犟了,偷吃庄稼了,忍不住拎着手里的树枝抽打它。不打还好,谁知,越打它越犯倔,这就是牛脾气上来了,真的。它的牛眼睛铜铃似的瞪着你,俩前脚儿蹬地,任凭你咋吵吵、咋抻缰绳,就是定在那里不走。
当你对峙了半天,任凭你怎么拉都拉不动它,有心再抽打它,看它眼角的泪痕,唉!算了,你牛,你真牛,你真是一头犟牛。只得松了缰绳,扭身儿不再看它,本不想再理它,又怕丢了缰绳它尥蹶子跑的无踪无影,只得牵着缰绳坐在那里,然而,就在此时,老牛竟然低下头,认错么?不,吃草,它似乎也知道,冷战对抗没有出路,吃草才是硬道理。你看它可怜又无辜的样子,心里也许又别扭一会儿,它一边吃草一边前行,你才站起来跟在它身后,慢腾腾地跟着它走——这就是放牛。
放牛也是一件挺辛苦的活,你要么走在它前面引路,你要么走在它后面跟随,你也可以骑在牛背上吹笛,把它当做知音,难道不是吗?对牛弹琴,牛自然听不懂但它愿意听,已经很好了。
放牛多了,就摸准牛儿的习性了,从牛儿的身上,你能学会默默的,默默的吃草,默默的干活,默默的树荫下反刍,默默的承受——不,忍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