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邻居家看电视,八七年的红楼梦,大人们忽然开玩笑似的问我,后面那家是你大奶,前面那家是你亲奶,你知道吗?我好像知道了,有一点点懂事。
父母从没有说过哪个是亲奶奶,只不过去前面奶奶家,从来没有陌生之感,去那里就像自己家。奶奶有糖也会给我两颗,没事她就坐在门边和串门的老太太说话聊天,我在一边玩,一会儿又溜回去了。
亲奶就是亲奶。父亲小时候给后面的大奶扶养,后来可能是大奶感觉父亲脾气不好,给撵回来了,父亲住在生产队里的房子,和母亲结婚。大伯和大娘孕育四个女儿,后来得了癌症,听说大伯临终前,奶奶每天给他按摩肚子,让他好受点。同村的一个奶奶经常来奶奶家坐坐,我偶尔听她们唠叨着看开些,看开些,这就是命,亲奶说不看开咋弄,这都是命。大伯走了之后,大娘改嫁,奶奶和四个堂姐相依为命。
记得春节的时候父亲在大伯家吃饭喝酒,回家的时候看见我躺在床上,母亲在一边,我全身出红红的麻疹,还发烧。大伯说赶快拉到镇上医院看看,父亲连忙准备架子车,外面还是冰雪天气,他俩把我拉到铜钟镇上,打针吃药,立竿见影,当晚就好了。
父亲常爱讲的一段故事,就是窑塘的水快抽干了,好多人用抬网去抬鱼,那种抬网就是一边一个人拖着往前走,两个人要密切配合。因为窑塘比较宽,前面的好几张抬网并排而行,还是在当中留下空隙,父亲就和大伯在后面,在他们留下来的空隙或者空挡处抬鱼,然而,前面的几张抬网空网而归,父亲和大伯竟然收货了一条大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