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病进医院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又不是铁人,硬扛什么?扛死了谁管你?丢给我吗?我可没这义务。”
周衍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飘忽不定,似有千言万语,但一句也没说出来。
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周衍有一次和陆琦开玩笑时候说。结果她从鼻间哼笑一声,觉得他这样的人说这话实在是荒诞。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但周衍基本上从来都不进医院。
人间疾苦不会视而不见,心不是铁的,他选择掩耳盗铃,眼不见就没罪,也不需要忏悔。
不该有的怜悯心有时候拿出来是会致命的。
周衍觉得自己没有也不该有真正的悲悯情怀,没有。
医生叫了号,陆琦连忙应声。
“你是家属?”
“我,”陆琦迟疑一声,“对,我是他太太。”
“这会感觉怎么样,不难受了是吧?”
“好多了。”周衍说。
“明天早上空腹来做个胃镜,今晚回去也不要再吃东西了,可以喝一些电解质水防止脱水。”
“好,谢谢医生。”
陆琦连声回着,周衍也站了起来道谢,医生点点头看向二人,又看向一侧也身着黑衣服的邱明和司机。
“你有胃病就要少喝酒,最好别碰,烟也少抽,饮食要规律,还有少熬夜。”
“好的医生,我记下了,说多少次了他都不听。”陆琦说。
“别拿身体不当回事。”
最后交代了句,医生转身离开,陆琦准备扶着周衍回去,他没让扶,说好多了可以自己走。
“你怎么那么怕来医院,跟个小孩似的。”
周衍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穿过医院急诊嘈杂的大堂,陆琦看到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年轻医生,她认识,正巧那人意识到被人注目后也回视。
“文良,这么巧。”
周衍一愣,抬头看着陈文良走近,二人目光中都带了些愕然。
“陆琦,你这是?”
摘了口罩,陈文良虽然是在和陆琦说话,但却盯着周衍。
“噢,我领导胃疼,我们就来看看。周主任,他是我大学……”
“我们认识。”不等陆琦介绍完,周衍平静地说。
这下该轮到陆琦诧异。
“对,我和周主任认识。你什么时候换的工作?”
“半个多月了,”陆琦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没办法解释和周衍同行的场面,三人都有些尴尬,“今天你值夜班吗?”
“嗯,我还有病号,回头我再约你。”
“好,你忙吧,我们也要走了。”
周衍插兜看着陈文良和陆琦告别,言语上虽然不说,但能察觉出他的疑惑颇多。摆手时,周衍朝陈文良淡淡点头。
离开门诊楼,是沉不住气的陆琦最先发问。
“你怎么会认识陈文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