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撮了嘴,缓缓摇头,回话的时候没敢看陆琦的眼睛。
“对不起。”
“没关系,我理解。”
到最后还是陆琦安抚周衍,用两手臂环上他脖颈消解他的自责不安和歉疚,从脖颈到耳朵再到脸颊,给他自己真切的体温。随后抱在一起滚到床一旁,周衍缓缓贴近,还没怼上去的时候陆琦先亲吻了他。
鼻息相间时从心底传来一阵眩晕感到神经中枢,心跳未曾减速,呼吸一直紊乱。
承认没骨气,就是很喜欢这种软绵绵的感觉,即使下一秒周衍能把陆琦折腾的半死不活,她也还是迷恋床上的他。
无所谓,有光没光都贪婪地舔只着对方的身体,两个精神病人的互相疗治和伤害罢了,耗的越久就越畸形,分开时的苦痛也就越大。不对等的地位下产生了对等的感情,腐烂滋生了心里的庆幸和幻想,于是疾病只会愈来愈严重。
也许只是一厢情愿,或许真是一厢情愿。
“周衍,我不后退,你也不许退缩。”
陆琦迷蒙着眼睛,隐隐约约看见周衍的喉结滚动着,五六秒后说出一个好字。
“走了吗?”他又问,“生理期。”
“嗯。”
空调温度不低,皮肤开始发烫,陆琦摸着周衍手臂上浅浅的刀痕问他后不后悔。
“后什么悔,后悔了还能遇见你么。”
“你别花言巧语。”
周衍呵出气音,伸着长臂去拉床头柜的抽屉拿东西,步入正题时聊天还能照常,他声音悠悠,抱怨着说你怎么不信我,神情有点委屈,像边牧狗一样。
“男人在床上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乐笑了,同样被快感裹挟着的周衍耐力极强,他一声不吭只是蹙眉收敛着情绪。
“你在咬着牙吗?”
周衍抬眼看陆琦,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顺着眼角流出一滴生理性的凉泪,具象化的疼痛,陆琦哀求着问周衍能不能不这么粗暴,那人嘴里虽然应着但却并没有实质性的听劝。
看着愤恨又享受的陆琦,周衍抿嘴一笑压下来把吻落在她鼻尖后又覆在嘴上,啄了一下又一下。
“真的不信我吗?”
像是和周衍故意作对般,信也说不信,陆琦摇头。
“走之前在桥上说的那句呢?那个时候可没上床。”
“哪句?”
听出陆琦是在明知故问,周衍也不急于听到答案,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发起狠来直到陆琦告饶,直到她说知道你说的是哪句,我相信。
周衍好像有些羞涩了,睫毛扑簌簌闪了两下躲着陆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你现在就像一个大男孩。”
周衍没说话,他伸出一手盖上陆琦的眼睛不让继续看,低着头聚精会神地专注于自己的事。
一直到结束周衍还是沉默,只是搂上陆琦的肩膀并肩靠在床头让心跳恢复到正常。
“想你,”声音带了浓淡的情欲,还怕陆琦不信,周衍又强调,“很想。”
有时候做起事来难免真真假假,抛出去的话就更不必说,我爱你这三个字说沉重也沉重,说廉价也廉价,没想到藏到四十二岁年龄的时候头一次送了人,即使是再无情的冷面人,表达的爱意也多少有点分量,不可能全然虚假。
这次又投入了多少感情,又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呢,陆琦的指尖顺着周衍的胡茬画了个圈,挑衅地揶揄他。
“好多。”
从未有过的深情,这次换周衍咬上陆琦的唇,没喘息够就想继续摆弄,为了那想要建立在二人之间的信任感。